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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兒子不孝。李國慶還在位的時候,與小他三十歲的小保姆好上了,活了六十多年的李國慶覺得自己沒嚐過愛情的滋味,像是白活了,又像是沒活過一樣,便不管不顧地與老伴鬧起了離婚。
在長達半年的雞飛狗跳,一地雞毛後,李國慶以淨身出戶為代價,換來了一張離婚證。
就在兩個兒子暗搓搓解恨的時候,李國慶扭頭便在新建小區裏買了三居室的大房,自己與小保姆過上了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薑還是老的辣,李國慶這幾十年工資卡都在老伴手下,可私底下攢的私房錢,工資與之相比不過是毫毛。
兒子與老伴隻能咬著牙,心裏暗罵這隻老狐狸。
隻是好日子沒過上兩年,小保姆開始癡迷於跳廣場舞,雖然她三十多歲,但在廣場舞大媽中,無異於一朵嬌花,時不時地被各大廣場舞組織召集參加活動,委派重要角色,生活得有滋有味。
比起愛妻的忙碌,李國慶就顯得活得有些單調與疲遝。
現在,他看到陶丘其實相當高興,對比陶丘的困頓與窘迫,他有一種精神上的滿足。
“小陶,”李國慶看了看陶丘,多俊的一個孩子,卻把自己混成這樣。這樣的相貌,如果再會來點事兒,那會為錢發愁。
“這都月底了,如果手裏有閑錢了,把房租給交了。”李國慶說。
“嗯。”陶丘匆匆地點了點頭,沒敢看李國慶。
房租三個月沒交,他自己也挺心虛與不好意思。
李國慶又猶豫了會兒,他不缺這兩個小錢,他三翻五次地提醒陶丘交房租,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滿足自己。
看,這孩子,怪可憐的,雖然幾個月都沒交房租,但我還是宅心仁厚,並沒有趕他出門。
雖然在他兒子與老伴的眼裏,他是個陳世美,但在陶丘的眼裏,一定是個寬宏大量的房東。
李國慶曾從儲物間僅有的一扇窗子,偷窺過陶丘的生活。
午飯的時候,晚飯的時候各幾次,十有八|九,在吃泡麵。偶爾一兩次,從外麵帶了盒飯,還沒見點肉絲。
可憐見的。
如果沒有自己收留,這孩子大概就要露宿街頭了。
不過雖然生活貧困,身上倒收拾得挺幹淨。衣服雖然舊,但全身有股清爽幹淨的氣息,甚至他這間長年不通風的儲物間,有次他收房租進去了一次,也有一股清幽幽的感覺。
這也是他沒把陶丘趕出去的原因之一。
不像那兩個兒子,受過高等教育,在不錯的公司上班,卻邋裏邋遢,不修邊幅。
李國慶歎了口氣:“小陶呀,你這樣也不是個事,你要找個長期的,能定下來的工作。我心軟,你不用給我說好話,我就能寬限幾天,你那阿姨知道了,可不是像我這麼好說話的。”
其實他的新婦董嬌嬈每天都在操心自己的鼓腰放哪兒,舞蹈服又要換了,哪有心思管這點小錢。他這樣說,不是為了讓陶丘認識到自己的難處與好處麼。
“最近才找了個工作。拿了工資,我一定先把房租補上。”陶丘說。雖然拿了工資,也不一定夠交房租,但態度還是要有的。
“咦,這是好事呀,在那兒呢?”李國慶心中飽脹的優越感瞬間瀉了一層。
“文華酒店。”
“謔。”李國慶的失落感又加了一層。
文華酒店是顧氏集團下的一所五星級酒店,地處繁華商圈,卻臨江而建,借得一江春水,把整個城市的動與靜都收於眼底。
酒店在全國都榜上有名,不僅常常接待政府出麵組織的大型民間交流與商會活動,因為位置的特殊性,文華酒店作為N市地標性建築之一,也是一些中產階層登高望遠,抒發倩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