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抿唇道:“我殺了他!”
撲通一聲,春芳直接從小杌子上跌下來。
“殺,殺,殺……”春芳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黎皎卻有種破釜沉舟的無畏:“所以你該明白,千萬不能說漏了嘴吧?”
春芳和秋露不同,是和她一同經曆了那場噩夢的,不狠狠敲打,萬一露出馬腳來,她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等春芳終於緩和了情緒退出去,屋子裏隻剩下黎皎一人,她一下子軟倒在床榻上,盯著紗帳頂垂下的鏤空鎏銀香囊,聞著令人熟悉安心的香氣,後怕這才一點一點從心頭湧出來,把她淹沒。
大熱的天氣,黎皎拽過薄被蓋住身子,渾身發冷。
長春伯府上,屋子裏女眷的哭聲連綿不絕,丫鬟們手中捧著軟巾、熱水等物絡繹不絕從門口進進出出。
“別哭了!”長春伯冷喝一聲。
屋子裏哭聲一停,隨後是更大的哭聲。
“我兒已經這樣了,還不能哭嗎?嚶嚶嚶,要是疏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等大夫出來,聽聽大夫怎麼說。老夫人那邊,暫時先瞞著!”
不多時,裏屋傳來驚喜的喊聲:“四公子醒了!”
長春伯等人忙蜂擁而入。
“太醫,犬子怎麼樣了?”長春伯問。
長春伯夫人卻直接衝到床邊,抓住了賈疏的手:“疏兒,疏兒你怎麼樣了?”
才清醒的賈疏被母親搖得頭暈目眩,勉強道:“杏子胡同黎府,三,三姑——”
話未說完,白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第224章 鬧上門來
“疏兒?疏兒——”一見賈疏暈了,長春伯夫人魂都嚇沒了,抱著他猛搖晃。
太醫忙製止道:“不能搖晃,不能搖晃,令公子本來就傷了腦袋,再搖晃人就完了!”
長春伯夫人哭聲一停,狠狠瞪了太醫一眼。
這死太醫,怎麼說話呢?
太醫也一臉無辜。
他就是情急之下實話實說,再者說了,長春伯府的這個紈絝子在青樓裏受傷也不是一兩回了,要他說啊,這純粹是報應——
咳咳,醫者仁心,醫者仁心。
“太醫,犬子到底如何了?”
太醫搖搖頭:“不樂觀。”
“怎麼會不樂觀?太醫,剛剛我兒不是還清醒過來了嗎?”
“那隻是暫時清醒,令公子腦袋中很可能有淤血,究竟能不能消散,恐怕要看天意了。”
“要是不能消散會怎麼樣?”長春伯問。
太醫皺眉:“不能消散的話,輕者人清醒後可能會癡傻,重者——”
長春伯夫人一聽,痛哭流涕。
“夠了!”長春伯親自送太醫出去,返回來後厲聲道,“慈母多敗兒,我早就說過,不能這樣縱著疏兒,可你就是不聽,如今怎麼樣,終於大禍臨頭了。”
“伯爺,都這個時候了,您還說這些作甚,趕緊去太醫署求最好的禦醫過來給疏兒看看呀。”
“最好的禦醫?最好的禦醫是說請就能請得動的?”
太醫署裏尋常的太醫,不當值時會被各府請去看診,但少數幾位技術精湛的禦醫,那是專門為皇家服務的,勳貴大臣家想請這樣的禦醫,需要天家人恩典,或是有極大的臉麵。
長春伯府在京城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一時半會兒他還真請不來這樣的禦醫。
“你別哭了,照顧好疏兒,我這就托人去求一求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