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把昏死過去的毛氏往床榻上抬。
寇伯海沉聲問兩個丫鬟:“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兩個丫鬟齊齊指著大敞的窗口:“窗外有鬼,有白衣女鬼。”
寇伯海大步走到窗前。
這個時候雨已經落了下來,風夾著雨撲麵而來,係在窗欞上的白綾帕子迎風飄搖,格外顯眼。
寇伯海解下白帕子,探頭往窗外看,窗外空無一人。
“去看一下外麵可有人留下的痕跡。”寇伯海吩咐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比起相信有鬼,他更相信是有小人作祟。
寇伯海低頭看了一眼白綾帕子,上麵一行朱紅小字:大舅母,你做的事,我看著呢。
很直白的一句話,鮮紅的字落在白綾上,卻讓人從心底發涼。
寇伯海心中驚駭。
這個字跡,為何隱隱瞧著有些熟悉?
他心驚不已,忽聽裏麵傳來丫鬟婆子們欣喜的喊聲:“太太醒了。”
寇伯海快步走進去。
毛氏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就如寇伯海手中的白綾一般,見他進來,呆滯的眼睛轉了轉,嘴唇微動:“老爺——”
“太太,沒事吧?”寇伯海拍了拍毛氏手臂。
毛氏像是受驚的孩子,直往寇伯海懷裏縮:“老爺,有鬼,有鬼啊!”
“太太別怕,你看錯了——”
毛氏劈手把寇伯海手中的白綾奪過去:“這是什麼?”
打開來,白綾上的血字像是一道驚雷劈中了毛氏。
她呆了呆,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走開,走開,不要纏著我,不要纏著我!”
毛氏抱頭要往外跑,寇伯海幫攔住她:“太太,你不要跑,真的沒有鬼——”
他話音未落,毛氏已經軟軟倒了下去。
“快請大夫。”
整個尚書府一夜燈火通明,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被風雨吹得不停搖晃,燭火忽明忽滅,猶如府中上下惶恐不安的心情。
再次醒過來的毛氏瘋了。
當著尚書府的主子們和大夫的麵,毛氏口中不停念著一句話:“我沒有害死喬墨,我隻是想讓他身體不好才下毒的,求求你不要來纏著我,不要來纏著我……”
這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寇尚書當機立斷塞給大夫大筆診金當封口費,轉頭立刻安排人把毛氏移到了府中最偏僻的院子裏,對外名曰靜養。
“昨夜毛氏和丫鬟們口中的白衣女鬼,查到什麼線索了嗎?”寇尚書問寇伯海。
寇伯海搖搖頭:“沒有,明明下著雨,外麵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眾人默默不語。
寇伯海忍不住道:“父親,會不會真的有鬼——”
“糊塗,這種事你也信?”
寇伯海把白綾帕子拿出來:“父親、母親,您二位看看,這是我在昨夜女鬼出現的窗口發現的,我是因為見到這個,才不得不這麼想。”
寇尚書伸手接過來,看到上麵的一行血字,眼神一緊。
心情沉重的薛老夫人掃了一眼,大驚失色:“這,這是——”
寇尚書閉了閉眼,聲音有些顫唞:“這是昭昭的筆跡!”
此話一出,滿室皆靜。
如果說毛氏等人看到白衣女鬼有可能是人假扮,可與死去的外孫女一模一樣的筆跡又是怎麼做到的?
越往深處想,每個人心裏就越涼。
薛老夫人垂目哭道:“我可憐的外孫女啊!不管怎麼說,毛氏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是真的。她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能這樣害墨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