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冉好奇追了過去。
真真公主放下筆,把墨跡吹幹,折疊好塞入信封中交給江詩冉:“冉冉,你出宮後幫我把這封信交給黎三姑娘。”
江詩冉一愣,皺眉道:“你還給黎三寫信?”
“我不方便頻繁出宮,但有要緊事聯係她,所以就拜托你了。”真真公主懇切道。
江詩冉狐疑盯著手中信箋,不解道:“你與黎三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真真公主笑笑:“並不熟,但確實有要緊的事。”
“莫非是你的臉不舒服?藥膏有問題?”江詩冉追問道。
真真公主握住江詩冉的手:“冉冉,你就不要問了,請務必今天把這封信交給黎三姑娘,越快越好。”
見好友不肯多說,偏偏還與她最討厭的人有關,江詩冉很是不痛快,捏著信箋一言不發。
真真公主哄道:“冉冉,等回來我給你打一條五彩蝙蝠絡子好不好,你那次還說最喜歡我床頭掛著的那條五彩蝙蝠絡子呢。”
江詩冉終於點頭:“那好吧,不過你可不能背著我與黎三交好,那我會慪死的。”
“你放心吧,一定不會的。”見江詩冉答應了,真真公主鬆了口氣。
待把江詩冉送走,真真公主靠在屏風上開始發呆。
“殿下,屏風涼——”貼身宮婢勸道。
真真公主回神,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宮婢駭了一跳:“殿下,您哭了——”
真真公主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來,抱過彈墨引枕靠著不語。
宮婢繞到真真公主身後,替她輕輕揉捏肩膀。
“剛才父皇叫我去,是想從本宮與八公主之間選一個人,下嫁冠軍侯。”
宮婢眼一亮:“恭喜殿下了!”
作為貼身宮女,有一次公主殿下情緒崩潰時吐露了傾心冠軍侯的秘密,她成了那個聆聽者,從此後公主對她更親近了幾分,她成了唯一知道公主秘密的人。
真真公主抬手撫臉,自嘲一笑:“父皇見到本宮這個樣子,便打發本宮回來了。”
“殿下,黎三姑娘不是說您的臉再連續敷上幾日就能好轉嗎,您怎麼不——”
真真公主目光淡淡看著宮婢,平靜問道:“怎麼不對父皇稟明?”
宮婢眼神微閃,默認了真真公主的話。
真真公主抱著引枕望向窗外。
昨夜下了雪,窗外一片銀裝素裹,連人心仿佛都被這場雪滌淨了。
“因為我不想。”真真公主低語道。
如果江詩冉沒有帶來靖安侯府向黎家提親的消息,哪怕再畏懼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她也會盡量爭取。
可是偏偏就在今天,父皇傳她去禦書房覲見之前,她知道了這個消息。
或許是天意讓她知道得剛剛好。
杏子胡同那道一騎絕塵的背影加之靖安侯府令人大為意外的提親,隻說明了一個問題:冠軍侯與黎三姑娘之間早已有了情意。
拋開黎三姑娘替她治臉的情分,她才不想要一個心裏裝著別的女子的男人。
她見過了父皇對母妃的無情,隻希望她將來的駙馬心中隻裝著她一個。如果不能,哪怕那個男人再優秀,再令人心動,其實都與她沒有半點幹係。
那些好,都是別人的。
“那八公主——”宮婢完全不懂真真公主的做法。
公主殿下不想爭取,豈不是讓八公主撿了便宜?
“她不會如願的。”真真公主冷笑。
比起八公主,她當然希望冠軍侯與黎三姑娘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