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做過一個手術,被取走了一個腎。”
阿絮愣住了。
有人為了錢賣腎,可是小烏仔還這麼小......他是幾歲的時候就被取走了?
廚子抱住頭,痛苦地說:“當時在醫院裏,是我給他做的配型。”
“可是小烏仔那麼小,身體還沒有發育好吧——”
廚子低聲吼道:“能找到配型就不錯了,隻要能活命,誰管發育好沒好!”
阿絮愣了一下,“可是,這種事——怎麼能允許呢?小烏仔不可能同意吧?他還那麼小......”
“誰管他同不同意啊......”廚子深深閉上眼睛,頹然地搖頭,“小烏仔的爸媽,就是因為極力反抗醫院強製取-腎,最後被要換-腎的那方人給殺害了。”
阿絮震驚了。
醫院強行要求取-腎,這和黑-市-走-私的器-官-買-賣公司有什麼區別?
阿絮想起她看過的一些駭人聽聞的新聞,什麼小村裏的小男孩被人拐走了,最後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冰池子裏,肚子敞開著,裏麵少了東西。
廚子說:“人家有權有錢,平民百姓又能怎樣呢。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有的醫院,醫學研究所,表麵上懸壺濟世,醫者仁心,實際背地裏卻和精神病院、監獄一類的設施做著肮髒的交易,或許也有孤兒院吧。”
這是什麼意思......阿絮訥訥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向廚子。
“每年那些地方都有無故去世的人,那些沒有親人,沒人照看的病人、罪犯,即使從世界上被抹去痕跡,也沒有人在意,所以被拿去做活體研究,臨床實驗,順道取點東西去賣......”突然,廚子的話戛然而止。
他低頭看到阿絮彷徨的眼睛。
廚子尷尬地笑了一聲,別過頭歎口氣:“怎麼回事,這種事情......”這種事情,他怎麼可以就這麼隨便地給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講了呢?
阿絮也有些發怔。
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引導廚子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不自覺地龍化了,不過隻有一瞬間,泛了一點微弱的紅光,同時感到一陣冰冰涼涼的氣息從體內飛速聚到眼珠子裏,眼球充滿力量。
現在閉上眼,阿絮能在黑暗裏看到一片細碎的白光。
雪。
像無數的雪在淩飛。
仿佛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清清的,淡淡的,還有一點甜,阿絮微微蹙起眉仔細去摸索,忽的想起來,這是初夏的梔子花在清晨雨後才會有的味道。
但這一切隻是一個幻覺,轉瞬即逝,比煙火和曇花更加難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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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粥走在過道裏的蒲陡然停下,驀地回頭,猛然睜大雙眼。
萬籟俱靜。
半晌,她推開房間的門,空無一人。
阿絮不在房裏。
蒲覺得很煩躁,她明明叫阿絮乖乖呆在屋子裏,不要到處亂跑的。
“玄墨。”蒲叫了一聲。
小烏虯從軟綿綿的枕頭下麵爬出來,眨眨惺忪的眼,看到蒲的時候本來彎曲的身子全部豎起來了。
“嗚嗚......”玄墨垂下頭低低嗚鳴。
蒲氣不打一處來,她把粥放在桌子上,用一根筷子敲玄墨的小腦袋,“叫你跟著龍兒,你就在這兒睡覺!”
玄墨眼淚花都出來了。
虯虯從蒲的衣兜裏鑽出來,擺擺尾巴,似乎是在笑話它。
看到虯虯幸災樂禍的模樣,蒲更生氣了,居然搞內訌!
蒲提著虯虯的尾巴把它倒著拎起來,把它和玄墨一起塞到了一個裝滿水的花瓶裏,花瓶口用抽屜裏找到沙包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