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少女是生魂離體,隻要魂魄回歸,日日在佛經禪香中省身,便能化解心中的邪惡,重歸純淨。”
對於陰謀詭計,埃蘭似乎有種天生的敏銳,“找不到家人、不是京都居民的,都救不活,對嗎?”
“嗬。”
博雅笑了聲,道:“據說那些少女受害的時間太早了,而且地點不在這裏,魂魄已經去了陰界,高僧無能為力。”他晃了晃酒杯,“反正我認識的那位貴族,他的女兒是回來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源氏的公子沒有說的是,他所認識的那位貴族,在宮廷之中有怎樣的地位,而借由這次的事情,藤原家又能籠絡多大勢力。
這些東西,博雅統統不感興趣。
相比起來,他情願來晴明這裏,隨便做點什麼,或者什麼都不做。
“妖狐呢?”
“它病了。”
“?”
幼狐瑟瑟發抖。
這顫唞的幅度雖然微小,但它本身也才一點點大,因此還是很明顯的。幾個小妖怪遠遠瞧著,她們還記得桃花林中的化形,這是遠在他們之上的SR妖怪。荒川之主在那個晚上說的話,埃蘭隻告訴了晴明和神樂,當然,現在博雅也知道了。
博雅不怎麼客氣地把狐狸翻過來,露出柔軟的肚皮,問神樂,“要玩嗎?”
神樂搖了搖頭。
博雅又戳了兩下,“既然它已經不認識我們了,還抖什麼?”
晴明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朝埃蘭眨了眨眼,道:“可能是察覺博雅你對他不懷好意吧。”陰陽師一本正經,“畢竟你這麼大隻。”
“……”
這個形容似乎哪裏不對?
養狐狸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千百年後也未被人類馴養的物種,野性十足,生命力頑強,而且壞心眼特別多,病好了以後就開始到處折騰,除了不敢再進埃蘭的房間外,它連神樂的房間都想進去,然後被守在門外、主要目的是護著螢草的鴉天狗懟了一頓。
不管怎麼樣,鴉天狗說過的話實現了呢。
晴明頗為頭疼。
在額上的傷好了以後,陰陽師重新戴上了烏帽,也去陰陽寮接了幾趟任務,補貼家用。力量和記憶沒有恢複、黑晴明的事情還沒有線索、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找過來……事情越來越多了。
這種時候,上竄下跳的狐崽就顯得格外討厭了。
同樣是狐狸,幼狐不知比小白和管狐皮多少倍,長得再可愛也沒用——狐崽會模仿各種動物的叫聲栽贓嫁禍、會將食物藏在屋子的各種位置,最大的愛好就是到處施放排泄物,等人踩到。
………………
…………
……
妖狐清醒以後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羞憤自盡呢?
真的是相當好奇啊。
幼狐的折騰很快停止了。
因為埃蘭。
見這隻拉了滿院子仇恨的狐崽晃來晃去,少年眼饞極了,終於在某一天,從它的尾巴上剪了一大把毛準備試試做點東西,又惡趣味發作,把它額頭中間也弄禿了一塊。自那日起,幼狐就仿佛從宅邸裏消失了,躲在某個房間裏不肯出來,如果不是晴明還有良心叫了式神送飯,估計能把自己餓死。
不堪回首。
妖狐此刻非常希望自己失憶了。
還沒有化為人形的能力,但它此時已經算妖怪了,記憶和力量在逐漸回歸……
月光下,幼狐用尾巴蓋住了臉。
它的尾巴上,有一大塊缺失,是遠超這個時代的抽象之美。
“……”
大天狗漠然無語。
按照黑晴明大人的吩咐,他來到晴明的宅邸附近探查,卻沒想到會見到這麼……離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