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變化,凱特和光頭的表情都向著負麵發展,總之不是什麼積極向上的情緒。
在埃蘭看來,這些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旁的人——或者說正常人——顯然不這麼認為。凱特的猶豫遲疑和光頭的驚懼遠離都是常態,人類對於“異類”的排斥在此突顯,這種排斥,會讓“異類”更加“異類”。
這些門,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想要把人的秘密都挖出來嗎?但是,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人類是需要披著外衣生活的,一個人的秘密隻要不會傷害別人,最好不要強迫他說出來。埃蘭搖了搖頭,他似乎知道這個遺跡所傳承的文化是怎麼滅絕的了。
全部都說真話嗎。
簡直是毀滅的序章。
過關了。
帕裏斯通不再回到凱特身邊,而是乖巧地跟在埃蘭身後。凱特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四道門之後,是一個天平。
處高台之上,以黃金鑄造,左端空置,右端放著根潔白的羽毛,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金色輝光籠罩周身,再配上神廟的氛圍,使得這其有幾分超脫凡俗之感。一個威嚴的聲音自四麵八方傳來,隆隆作響,“把心髒放在天平的左端,神將審判你們有無罪過。”
光頭悲憤道:“考官太過分了,我要投訴!”
心髒拿出來人不就死了嗎?
雖然聽說獵人考試很難,但也不能這樣草菅人命啊!
他想起第一道門前死去的板寸頭,盡管兩人沒認識多久,但很聊得來,對方就這樣毫無價值地死去了……太殘酷了。
凱特下意識地問被疏遠的小夥伴,“這場考試不對勁嗎?”
帕裏斯通臉上,又揚起了那種燦爛過頭的笑容,稚嫩的聲音怪異而浮誇,“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相當不對勁哦。”他不理會察覺自己做了什麼而尷尬的凱特,視線轉向打量著四周的西索和漫不經心的“埃爾”。
黃發小男孩蹬蹬蹬轉到銀發的少年麵前,招呼他蹲下來,在少年的耳邊輕聲細語,“是哥哥說了那句話的原因。”
篤定的口氣。
這句話沒頭沒尾,放在現今的環境裏卻不難理解——如果不是“埃爾”以遺跡的語言體係念出了那句「誠實是世上最美好的品德」,這個遺跡不會展現出真實的樣子,而是應該更為柔和才對。
獵人考試的目的,絕不是讓他們死亡。
如果說之前板寸的遭遇還勉強能夠解釋,現在麵對的情況則越線太多了。
埃蘭饒有興致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負責?”
“當然不。”帕裏斯通的眼睛裏閃爍著真誠的光,“我隻是想問,哥哥出去的時候,能帶上我嗎?”
被他這種跳過“能不能出去”的態度逗笑,埃蘭摸了摸他的頭,道:“我不一定會出去的。”
“帶上我吧。”
帕裏斯通不聽,抱住了他的手,以孩子撒嬌的姿態。
埃蘭沒有甩開。
銀發的少年抱著小孩站起來,朝顯然聽到了這輕聲對話的西索投去漠然的視線,而後走到天平前,將手探入了心口。揍敵客家的“肢曲”,可以改變肢體的結構,看了那麼久,他早就學會了。
手呈利爪狀,輕輕從左胸的位置“摘”下了心髒,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手上沒有沾上一滴血。
目瞪口呆.jpg
無論是正在試著攻擊周圍的西索,還是探索著其他解決方法的凱特兩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這離奇詭異,又有著獨特美感的一幕。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便是「魔性」——
銀色長發的秀麗少年胸口缺失,微笑著將跳動著的心髒輕柔地放置在天平的左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