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
不過,早川家也的確培養出了一些東西。
會帶來毀滅抑或新生的——
“下山阿姨,早安。”拎著裙擺行了個優雅的淑女禮節,早川幸子眨了眨眼,俏皮地笑起來,“八神同學,可以容許我先用餐嗎?”
“當然,淑女的要求不容拒絕。”
埃蘭微笑著行了個紳士禮作為回應。
小小年紀做出這些來本該是惹人發笑的,可無論是小少女還是小少年,都顯得很是自然,如果說前者的動作和神態間還有些人工的痕跡,後者就完全是渾然天成了,仿佛生而高貴。
陸生似乎看見昨晚那黑色長發的少年的虛影在八神身後升起,細看卻仍然是個國一的小豆丁而已。
椒圖呢?
沒有看見獲救女妖的陸生壓下了疑問——反正八神會安置好的。
豐盛的早餐。
因為近海的關係,主人家的餐桌上總是有著蝦蟹等海鮮,連早晨也不例外。昨天中午和晚上已吃過海鮮大餐的陸生和冰麗都感覺吃得有點太好了,懷著某種奇特的矜持地去拿了更素的食物,也就將仍然在主吃螃蟹的埃蘭襯托得格外醒目。
昨天大夥一起吃的時候還不是那麼顯眼,現在桌子上的人少,又隻有埃蘭一個在吃螃蟹,那通紅的蟹殼的數量和高度就分外引人注目了。
早川幸子:“……”
雪女冰麗:“……”
既快且多。
原來八神同學這麼愛吃螃蟹的嗎?
陸生不以為奇。
介於他時常把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的緣故,昨天就這麼驚奇過了。
侍立在旁的傭人嘴角抽搐,幹脆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默默暗示自己這個數量其實是被四個人一起吃掉的。
至於下山的臉色?
這位女士的不會做人程度,細心些的早川家的雇員都很了解,如果不是她和家主沾親帶故,根本沒法得到這份工作吧?
用餐完畢。
早川幸子站起,道:“八神同學,跟我來吧。”
下山亦步亦趨,擺出緊跟到底的模樣,埃蘭歎了口氣,“那麼就再帶上陸生同學和及川同學好了。”
直到進了房間,才算是擺脫了那緊迫盯人的女人。
這裏的隔音意外地不錯。
清晨的光淡淡的,將在外徘徊的下山的影子映在門上,埃蘭抬手之間布下結界,根本不慫對方的任何動作。
埃蘭開門見山道:“我找到那個哭泣的妖怪了。”
早川幸子的呼吸急促起來,“真的?”
“幸不辱命。”
“不,我不是懷疑你,隻是……”早川幸子急著辯解,卻一時找不到措辭,埃蘭善解人意道:“我明白的。”
陸生緊張地看著八神。
不出所料。
空氣中,有某種阻礙被解除,早川幸子的表情變了,“這就是……那位姐姐嗎?”
“是的。”
沒有看見誰的雪女冰麗就要說話,卻被陸生攔住。
看不到也好。
認識的話,八神是不願意無關的人看見椒圖傷痕累累的模樣的吧。
而能夠在幼時和近期——晴明到達這個時代後,作為其式神的椒圖力量增強——聽到哭聲的早川幸子,自然是和這件事有密切關係的人。
這位大小姐並不存在高人一等的靈力。
之所以能夠聽見椒圖的聲音,隻怕是和她建立了某種聯係吧——比如食用珍珠粉?
埃蘭看向流轉在小女孩體內的靈魂。
如同珍珠般圓潤發著微光。
冰麗發現她連早川幸子的話也聽不見了,隻能看到嘴唇的蠕動,似乎是為了防止她靠著讀唇語得知什麼,小氣的八神故意擋住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