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蘭得到了一個消息。
中世紀的酒吧裏,售賣的酒都隻能嚐嚐新鮮,要埃蘭長期喝這種劣酒他是不幹的,中世紀的釀造技術還很原始,且在生產力底下的環境裏,每天都有不知多少人吃不飽飯,自然沒有多餘的食物去釀酒。
麻瓜是如此,而巫師雖然不太存在餓肚子的問題,可他們的精力都放在了咒語魔藥等上麵,從來沒想過研究釀酒,對此埃蘭十分不滿——技能點都點在同個技能上,未免太過死氣沉沉。
唉。
這個古早的時代真殘酷啊,竟然連網絡都沒有。
隻能自己找別的娛樂。
來到約定的聚集地,埃蘭歎了口氣,發出如上感歎。
這便是他得到的消息。
在隻有巫師居住的山穀中,有人在酒館留下了時間地點,邀請所有的巫師們前來聚會,商議如何應對麻瓜教廷的襲擊。埃蘭不知道發起者是誰,也不知道有誰會來,他隻是過來湊熱鬧,順便……
是聚會的話,應該會提供豐盛的食物吧?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天空是陰沉的塗色,而在天空下,聚集在空地上的是一片陰沉沉的人,每個人都裹在袍子裏,看不出麵目。
發消息的酒館所在的山穀,勉強算是巫師界的集市,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埃蘭靜靜待在角落裏,不免暢想:如果這時候來發核彈把這裏轟平,巫師界的戰鬥力是不是會減少三分之一?
正中央,有個石製的高台。
一個身高目測190以上的男巫登上高台,開始發言。
埃蘭對其初始好感度就是-1,等到聽了對方全無煽動的幹巴巴發言後更是降到慘不忍睹的程度……這肯定是對方出生以來第一次演講吧?能不能好好想個稿子?別說和演講達人希特勒比了,隨便找個初中新生入學時的學生代表發言都比這強。
太慘了。
埃蘭深深為巫師界感到羞恥。
尤其是他發現有的人貌似聽了還有點激動的時候。
這樣幹癟的文字和毫無起伏的語言……竟然都能驚豔到別人嗎?
不知體驗過幾個信息爆炸世界的黑暗神對此表示無法理解。
撤吧。
黑袍的少年甚至懶得套上結界,隻是有氣無力地挪動著腳步離開這個令人一言難盡的地方,高台上的男巫發現了他的舉動,投去嚴厲的視線……然後,對上了一雙寫滿了漠然的眼睛。
出生、哭泣、第一次魔力暴動、得到魔杖、遠行……死亡。
短短的對視間,他看到自己的一生在那雙漆黑的眼眸中演繹,而後歸於荒蕪。
寂靜的荒蕪。
永恒的荒蕪。
沒有任何辦法逃脫。
“不、啊……啊啊啊!”
高台上的男巫跪倒在地上,雙手抓向自己的眼睛,本能卻讓他閉眼避開這傷害,於是尖銳的指甲,就在臉上留下深長的紅色血痕——宛如化著血淚妝扮的小醜。
“怎麼回事?”
“敵人!”
“誰,出來!”
空地亂成一團,巫師們紛紛使出咒語警戒,埃蘭冷淡地收回視線,從容轉身。
神祇隻願意注視優秀的人類,對於那些不夠優秀的,黑暗神可說是毫無耐心。本來,人類之於神祇,就好似螻蟻之於人類。
空地旁是一片密林,灰狼就在那裏。
當然,不是原地。
於奧利西斯而言,如今是絕好的逃跑時間,在埃蘭離去後不久,他就變回了男性巫師的形態,使用幻影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