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曳一躍至他麵前,猶豫了一下,還是單膝跪了下去,“參見皇上。”
“即曳?”
“是。皇上認得草民?”
“見過畫像。起來罷,怎的隻你一人?”
“區域過大,大家都分開搜尋,草民負責這一塊,訊號彈已經放了出去,其他人很快就會趕來,皇上勿需擔心。”
慕容曒冷笑,“沒有任朕自生自滅,反倒派人出來搜救,朕倒是低估了這幫臣子。”
即曳隻道,“草民不敢。”心中想的是,誰要救你這個暴虐的皇帝,老子救的是我徒兒!看了眼對方懷裏臉色蒼白到駭人的酈清妍,略有猶豫地問,“郡主……情況如何?”
“拔箭時取血太多,累極而眠。”
“……哦。”即曳一派誠懇地建議,“皇上內傷頗重,可需草民為您療傷?”
“不必。”慕容曒冷淡拒絕。
這樣相顧無言等了一會,沒想到第一個到的不是跟著即曳那群人,而是寧王棲月。
即曳驚訝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棲月是會縮地成寸麼,江左離木倉最近的一個州,即使日夜兼程,最快也得三天,他隻花了三個時辰,怎麼可能到的這麼快!
棲月整張臉都是鐵青的,衣角沾了泥土,常年整齊的黑發此刻卻略微淩亂,看起來比慕容曒還要憔悴疲憊。
他一步步走到慕容曒麵前,麵色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低沉和壓抑,開口時聲音也沒了慣常的溫潤,十分粗啞。他問慕容曒,“你有沒有事?”
“還好。”
“她呢?”
“不好。”
“把她給我。”
“不能。”
棲月的手控製不住地捏緊,猛地轉過身去,大口呼吸著,風雨快要壓不住了。
“你是何時從江左動身的?”慕容曒突然問。
“聽到她摔了鐲子之後,開始準備。”日夜不歇將十四州的賬本全部沒收,連看一眼也來不及,原本該走走過場才抓的人,直接捉了起來,一品以上的,全部押回皇城定罪論處。然後馬不停蹄往回趕,路上聽到慕容曒和酈清妍墜崖的消息,直接棄馬,全程輕功,一路從江左飛了來。棲月已經連續五天隻休息一個時辰不到,丹田都在隱隱發痛。
慕容曒冷笑,“果然,你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我身邊。”
棲月手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你受了傷,先回宮好生治療。”又說了一遍,“把她給我。”
慕容曒抱著酈清妍再次躲開他伸過來的手,“她已經不隻屬於你,不一定非要你的血,我也能治好她。”
棲月突然吼出來,“不要再任性了!”
“把她給你,才是真正的任性。”
即曳從棲月出現那刻起就躲得遠遠的,作壁上觀,他可不想成為盛怒之中的棲月的泄火對象,在棲月還下不了手揍慕容曒一頓時。
不過這個結果……
即曳摸著下巴,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
酈清妍醒來時,覺得眼睛有點疼,不知道是因為睡得太久,還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手剛抬起來按在眼角想要揉一揉,已經有隻手搶先一步摸了上來,輕柔地柔按著,疼痛頓時舒緩不少。
“你可算醒了,昏迷這麼久,若是再不醒,朕要殺人了。”
酈清妍閉著眼睛笑,“我不在,沒有東西吃,沒有水喝的滋味如何?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嗯,你一直都很重要。”
從問完那句話開始,酈清妍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覺得身下的觸♪感,似乎不是躺在荒郊野嶺。眼睛猶疼的睜不開,伸手在四周摸了摸,頂級絲綢的觸♪感如此柔滑舒適,身上穿的不是那件已經快避不了體的發臭了的破衣裳,而是久違了的幹燥寢衣。於是明白過來,“我們回來了?!”無法掩飾的驚訝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