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朗指了個和她來時路相反的方向。程諾更失望了,望著漆黑的路,咬牙,往回走。
沒走幾步,卻發現有一束光照亮了她麵前的路。回頭看,宗朗正跟在她身後,手裏拿著的應該是隻電筒。
“你不是住那邊嗎?”她奇怪地問。
宗朗說是啊,“太早睡不著,散散步。”帶著笑腔。
程諾想,這麼黑,散什麼步啊?
這麼巧的,宗朗散步的路線,和程諾回家的路線一致。兩人一前一後默默走著,直到回到房子,程諾才頓悟,他應該是故意送她回來的。
“謝謝你。”她對宗朗道。
宗朗問:“謝什麼?”
“謝謝你送我回來。”
宗朗笑了一聲,“進去吧,等你拴好門我再走。”
程諾又說了聲謝謝,才開門進去。身後的光束一直在,讓她安心。進了門,從裏麵拴上。她才聽見宗朗離開的腳步聲。
回到房間,她站在窗邊往外看,那道光慢慢走遠。
直到再看不見那束光,程諾才想起自己的煩惱,沒辦法,隻能先用紙巾湊合一晚上了。把手機充了電,開機,定了五點的鬧鍾。
睡在床上,卻總不安生,怕弄髒了床單,過一會就要爬起來檢查一下。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強迫症了。
索性拿了本書看。書看了十來頁,眼睛終於有些疲累。她滑進被窩,讓自己順勢睡過去。迷迷糊糊中卻聽見有敲門的聲音,但又不像。那聲音好像就近在耳邊。‘嘭嘭嘭’沉悶又響亮,似乎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猛的驚醒過來,“誰!”
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宗朗。”
“宗朗?”程諾看了眼放在枕邊的手機,已經十點,他現在來幹什麼。
“你有什麼事嗎?”她沒動,有些緊張。
“給你帶了點東西,掛在窗上,我先走了。”
說完,程諾便聽見有離開的腳步聲。她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大晚上,他給她帶了什麼東西,為什麼不到明天再給她。
帶著戒備下了床,靠近窗口,將大衣掀了一角,看到前麵的小路上,有一束光正漸行漸遠。
窗戶上,掛著一隻黑色的方便袋,看不清裏麵是什麼。她奇怪地開了窗,把袋子拿進來,打開看。差點叫出聲來。
竟然是兩包姨媽巾!
程諾瞪大著眼,又掀開大衣,看著已經離開很遠的那束光。
天啊!他為什麼會、會給她送來姨媽巾?他是怎麼知道的,又是從哪拿來的?小賣店裏明明沒有啊。
程諾腦子都亂了,整個人處於空白狀態,臉上暴紅。
最終,她還是用了那兩包姨媽巾。
躺在床上,臉仍然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怎麼辦?明天見到他要說什麼?越想越煩惱,將被子踢得飛起來。
“啊!他為什麼會做這種事啊,簡直、簡直莫名其妙!”
搬進老房子以來,程諾頭一次,失眠了,直到天邊泛了白才睡過去。早上,鬧鍾響了N遍才將她叫醒,抓起手機一看,已經六點半
宗朗說過七點鍾就會帶人來的,她忙從床上跳起來,急吼吼地換衣服洗漱,剛弄好,前院就有了動靜。
程諾跑去看,宗朗、羅叔、劉叔和吳伯,都已經來了。
她和老年施工隊一一打了招呼,到宗朗時,喉嚨突然塞住了,不知道要說什麼。
宗朗微微笑著,對她點頭招呼,臉上沒有一點異樣。
他對劉叔說:“劉叔,你不是算了開工吉時嗎,幾點?”
劉叔的曆書似乎是不離身的,翻著書指給宗朗看,“七點十八分!就幾分鍾了,來來,先把鞭炮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