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也抱一條回來。你一個人住那麼大院子,有條狗看家護院也不錯。”
養條狗,好像的確很不錯啊。
程諾沒猶豫,高興地跟著一塊去了。
到了鎮上,程諾一路跟吳嬸邊聊邊走。到了地方才發現,吳嬸的妹妹家,也是在菜市場這裏,和上次白源帶她去的窗簾店相鄰。
心裏一麵想著好巧,就見顧悅剛好從店裏出來。她還認識程諾的,熱情地打了招呼。
程諾自然駐足,和她說話。
顧悅問:“上次窗簾買到了嗎?”
程諾說買到了,“不過不是在窗簾店買的,是在一家老裁縫店,扯的藍花布做的。”
吳嬸見程諾遇到熟人,便先進她妹妹家去了。
顧悅是生意人,見人三分熟,何況跟程諾還算是認識的,又拉著程諾聊了幾句。從窗簾說到了防盜窗。程諾才算聽明白,原來她老公是專做防盜窗的。
她想,她的老房子,大概是不需要防盜窗的,於是隻靜靜聽著,並沒有要搭話的意思。路邊卻突然停下一輛黑色的私家車。
程諾覺得那車有些眼熟,正要看車牌,卻見駕駛座已經下來個人。正是方婷。
顧悅忙迎了過去,問方婷怎麼來了。
程諾沒想到,她們倆竟然是認識的。但她更沒想到的是,緊接著,副駕的位置,下來一個男人。
顧遠江?!
她詫異,怎麼會在這裏遇見顧遠江?
顧遠江也看見了程諾,過來和她打招呼。
程諾看著眼前的人,發現歲月似乎對他格外優待,除了眼神裏多了份穩重和滄桑,他的外表幾乎沒什麼變化,仍像是多年前,大學時的模樣。
大概是這張臉太好辯認,程諾突然陷進了有關於他的記憶裏。
關於顧遠江的記憶,存在於她人生中曾經最美好的那段時光。和丁嘉的友情,和林以安的愛情,顧遠江是見證者。
所以見到顧遠江,她不由就想到那段時光。她最不願記起的那段時光。
心突然隱隱抽痛。在她以為,已經忘卻、不會再痛的時候,又痛了起來。
原來,記憶是一塊疤,不揭它就無事,一揭,又會鮮血淋漓。
“上次我看著你的背影就覺得熟悉。”顧遠江道,“沒想到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裏?林以安呢,一塊來的嗎?”
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程諾有些恍惚,一時沒能開口。
她和林以安結婚的時候,也邀請過顧遠江,但他因為工作原因,沒能到場。
“我、我和他,離婚了。”
顧遠江很意外,“怎麼會?”但隨即,他又想到什麼,沉默了一會,問程諾:“你和丁嘉,還有聯絡嗎?”
丁嘉,林以安。林以安,丁嘉。
突然又聽到這兩個名字,程諾不能自抑,心裏頭洶湧翻騰,化作疼痛和酸澀,直逼她的眼眶。她幾乎是逃一樣,道了再見,匆匆離開。
顧遠江看出她的逃避,沒有追。一直在旁邊的方婷湊到他身邊,問道:“表哥,你認識她?”
…………
程諾一路回到渡口,腦袋木木的,心裏總覺得,需要點什麼。卻又想不起來,是需要什麼。
直到回到洲上,回到自己的房子裏,她才想起,她需要的,是宗朗。
想給他打電話,最終沒打。他那麼忙,她不想讓他擔心。
她在院子裏坐了會,搖椅上,似乎還殘留著宗朗的味道。她將臉貼著靠椅,輕輕晃著。
悠悠地、悠悠地晃。
老太太每次來,總愛坐在這搖椅上。白源曾說過,這把搖椅也算是古董了,比他爸爸的歲數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