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咋辦?”葛晴不解地問。
“我帶著你,你坐後麵。”他看著她說。
葛晴聽了這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跟一個男的,共騎一輛自行車,大白天的招搖過市,不用一個小時,閑話就會傳遍整個鎮子,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會借由各種途徑將這樣的閑話傳到外婆耳朵裏,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來,那些閑話裏自己輕浮輕佻、不知自重的樣子。
她搖頭,一句“去一邊去”幾乎說出口,非常辛苦地被她吞了回去。
她蹬上去,向前猛衝,速度起來的時候,感到車身一沉,她心中一驚,回頭去看,見葛天籟跨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長長的腿耷拉在自行車的兩邊,而他臉雖然一如既往毫無表情,眼睛卻像是感到很有趣似的,隱隱地像是在笑。
這自行車起碼十年了,還是老式的二八架子的,中間一根大橫梁,讓葛晴想下來都下不來,她著急地一邊防止車子摔倒,一邊氣道:“你搞什麼?快點兒下來!”
“快騎。”他不但不下來,反而在後麵催促。
葛晴氣得也顧不上害怕摔倒了,向前想要冒險來個腳刹,卻感到車子已經穩穩當當停住了,她回頭去看,見他兩條長長的腿支在地上,眼睛盯著她,催促她道:“騎吧,我摔不著。”
誰管你摔不摔得著啊?葛晴氣結地想,她心想這瘋子八成又是在學校無聊了,也難怪無聊吧,這麼討厭的性格,估計也沒人願意跟他說話,整個學校搭理他的人,數字作準是零,所以他才會沒事兒跑到紅河鎮這邊兒,找存在感來了。
她用最嚴肅的表情看著他,說道:“別煩我,我有急事兒!”
“我不耽誤你的急事兒,你帶著我一起去不就行了?”他絲毫不為她滿臉的嚴肅所動地說。
這廝是不是欠收拾?她惡狠狠地看著他,氣得臉通紅,瞪著他,不騎車子,也不說話,就瞪著。
葛天籟明白了這瞪視的意⑧
“這孩子,運輸啥咋都不能說呢?是不願意告訴我咋地?”
葛晴看著馬大叔, 因為趕時間,她越是很著急, 嘴上就越是簡單地回答:“就是運書。”
馬大叔瞪著葛晴,神情十分糾結。
跟在後麵的葛天籟笑出了聲, 他看著一臉懵然的葛晴,把她推一邊兒去,自己對雞同鴨講的馬大叔解釋說:“她運的是學校的教材。”
馬大叔哦了一聲, 恍然大悟,看著葛晴搖頭說了一句:“你就說運的是書不就行了,運書運書的,說啥玩意呢?這孩子,打小兒就不說話啊,這長大了也沒好哪兒去,還一樣。”
馬大叔一邊說著,一邊把推車從架子後麵拿出來,推到葛晴麵前,說道:“拿去用吧,晚上我收攤之前還我就行了。”
葛晴連忙點頭,因為費了半天話,時間更緊了,她生怕蔡主任不等自己就下班回家了,抬手推著車子就開始跑。
滿頭大汗地跑到學校裏麵,一口氣都沒顧上喘,衝到樓上蔡主任的門前,卻見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了,她呆呆地盯著緊閉的門,因為剛才衝的太猛,她突然有些站立不住,雙手撐在膝蓋上,呼呼地大口喘氣。
身後葛天籟的腳步聲傳過來,他看見葛晴一副疲累極了的樣子,聲音竟然有些關切地問:“怎麼了?”
“走了。”葛晴指著辦公室的門,然後順便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剛才因為跑得太快,猛地歇下來,汗就出得特別多,將她眼睛都糊住了,她抬起手擦了一下眼睛,就聽見旁邊的葛天籟突然說道:“哭什麼啊?”
她抬起頭看著他,不明白他在說啥玩意。
“這點兒小事兒你就哭了?”他對著她說道,眼睛盯著她。
葛晴接著擦眼毛上的汗水,累得不想說話,對他說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
他盯著她,看見她又抬起手,擦著臉上的汗水,這才會意自己誤會了,有些安心,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安心什麼,走過去扶起葛晴,說道:“別這麼用手撐著膝蓋,越撐越累,靠在牆上……”
“我身上衣服太髒了,會把牆壁弄花了,這樣站著就行了。”她拒絕地道。
“你擔心的東西還真是匪夷所思。”他搖頭說道,伸手扶著她,想讓她靠著牆站一會兒,不想觸手之處,手下的身體清瘦得讓人心驚,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肉,他忍不住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葛晴被這一下捏得嚇了一跳,抬手猛地用力,將他推到一邊兒去,怒道:“你幹什麼?”
葛天籟險些被推倒了,勉強站穩身體,看著她,她剛剛明明洗了臉,可現在臉上還是一道道的泥水衝下來的痕跡,像個鬼畫符似的,那些泥水很明顯是從她頭發上淌下來的,所以她到底在那山上幹什麼?為什麼渾身上下烏七八糟跟個工地的民工似的?
瘦得像個排骨精,偉大的自我犧牲和奉獻精神讓她照顧了全家,卻沒有好好地照顧自己,是嗎?
她的那些家人有哪個值得她這麼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