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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春禧有異(1 / 3)

頭一回去池婆那,葉葵是跟同村的燕子一道去的。她跟燕子交好,燕子也時常尋她一道玩。但村裏孩子都怕池婆,她若是明了眼,燕子肯定不敢去,所以葉葵也就沒提,隻是陪燕子一道去地裏摘菜。兩人就帶著燕子家的貓一道出了門。

半道上,名叫花的貓就開始四處亂竄。

燕子笑得眯起了眼睛:“一熱就這樣,它昨兒還自己去河裏捉魚了,可厲害著呢。”剛誇完它,花突然“喵嗚”一聲竄了起來,一下子就沒了影。燕子看著它遠去的方向跺腳,“哎呀,肯定是去追蝴蝶了!”

葉葵看著那片竹林,抿著嘴微笑:“裏頭好黑,我們去把它追回來。”

“這個搗蛋鬼,咱們先去找它,回來再去摘瓜。”燕子點點頭,讚同地了句,便拉著葉葵的手便往竹林裏衝。

葉葵被扯得一個踉蹌,急忙道:“別跑別跑,這竹林子裏路不好走,等會摔了就糟了。”可燕子心急如焚,哪裏顧得上腳下,兩個人趔趔趄趄地走到了竹林裏。幸好沒多久,便看到了花的身影。“喵嗚,喵嗚”的叫聲在幽靜的竹林裏顯得尤為響亮。

一晃眼,虎皮斑斑的身影就掠了過去,一下子衝進了竹林中的一間院中。恰逢那屋門半開,花一下子便鑽了進去。這下,葉葵兩人便不好繼續追進去了。竹林中隻有一戶人家,而這戶人家自然便是梅氏叮囑不要靠近的池婆家。

葉葵想起那一日見到池婆時的場景,這個老太太同桃花村不論怎麼看都格格不入,怪不得要一個人隱居在竹林裏。隻是怕,她卻是不怕的,所以見花進去後,她便同燕子道:“我們去叩門,把花帶出來。”

“這裏麵住的可是池婆啊。”燕子喏喏著,眼中似有惶恐之意。

葉葵拍拍她的手,率先走進了院子,正要叩門,那原本半開的門卻突然洞開了。池婆衣衫整潔,一頭花白的發紋絲不亂,手裏抱著花低頭看著葉葵,“你的?”

陽光照不進密集的竹林,光線便不大好。靠得這般近,葉葵才注意到池婆左邊的那隻眼睛完全沒有焦距,那隻眼睛——是盲的!但她的右眼卻是黑如墨玉,全然不像是一個這樣年紀的老太太能有的動人。葉葵一下子瞧得呆了,半響才道:“擾著婆婆了。”伸手去接花。

花卻忽然掙紮起來,倏地便又跑進了屋子裏,而後屋中便傳來了一陣東西被打翻的聲音。遠遠站在院子門口的燕子也聽到了那聲音,心中那點怯意立刻便拋之腦後,一下子便衝了過來對門口的池婆了聲“不好意思了婆婆”,便進了屋。

池婆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靜,轉個身進屋,一邊對葉葵道:“你也進來吧。”

進了屋,跟著池婆轉了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張的木桌子,桌腳下的地麵濕了大片,邊上倒著個水瓢。燕子抱著花低頭給池婆道歉:“對不住了婆婆,打翻了你的水。”聲音壓得低低的,看來仍是害怕。

池婆“嗯”了聲,兀自彎腰撿起水瓢便揮揮手示意他們走吧。廚房的窗正對著外麵的竹子,看上去讓人心曠神怡。灶裏還燃著的火,她揭開鍋蓋,一陣噴香的味道撲麵而來。跟著葉葵正要立刻的燕子立刻便被這香氣給勾住了,腳下邁不動步子,“葉子,好香啊。”

香,的確是香,可這再香也不關他們的事啊。葉葵拔腳就要走,卻被池婆喊住:“不嫌棄留下吃麵吧,我倒屋子也許久沒來過人了。”

精細的白麵下水煮熟,又過了沁涼的井水,變得愈發筋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