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就更不消，到了這種關頭，擠了半響才擠出來的那句話簡直讓葉葵想要拍手叫好！
果真是不將自己往火坑裏推，賀氏都不會覺得開心吧！
“老爺，葵丫頭滿嘴胡言亂語，讓丫頭拿劍指著賀嬤嬤不，竟然還要栽贓嫁禍，這可……”
“住嘴！”賀氏的話還未完，便被葉崇文給打斷了。
這種時候賀氏越是不好，葉崇文就越是會想起蕭雲娘的好來。所以哪怕葉崇文再不喜歡葉葵，葉葵也還是蕭雲娘的女兒，是他的女兒！雖不是兒子，但是他第一個嫡出的孩子！他自己能罵得，能打得，旁人可休想！
何況賀氏跟賀嬤嬤兩人了半都隻想著將髒水往葉葵身上引，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將葉葵先前的那句話辯駁掉。
賀嬤嬤見葉崇文臉色不對，心下大急，知道不單是自己被方才那柄劍給弄的慌了神，賀氏也被葉葵的一句話給弄得亂了思緒，急忙爬過去悄悄拉了拉賀氏的裙擺。
可賀氏卻下意識往後一縮。
賀嬤嬤臉色變，賀氏這是信了葉葵的話，對她心有隔閡了呀！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葉崇文麵色鐵青，看向賀嬤嬤，厲聲喝問。
葉葵細細盯著葉崇文看了一會，心裏不由歎口氣，對葉崇文又多了幾分鄙夷之情。這種男人遇到事情隻想著揭過不提，真真是無藥可救。當年老祖宗要他娶平妻，若他抵死不從，又怎會出現後麵的那一大堆破事？
好聽些是顧全大局，可難聽了不過就是懦弱無能罷了！
此時他衝著賀嬤嬤的話雖然聽上去氣憤之極，可他眼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想要從賀嬤嬤嘴裏聽到一個殺傷力最的理由，然後就此撇過不談！
可事情哪能事事如意。
作為旁觀者的葉葵看明白了葉崇文的意思，身為局中人的賀嬤嬤卻是一身冷汗，不懂變通起來！
此時，隻要她認錯，將事情全部扛下來也就罷了。
她到底是賀家的人，葉崇文就算是再惱恨也不過就是將她送回賀家去罷了。
然而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何其多，賀嬤嬤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哭哭啼啼地道：“老身不過是來同二姐問一聲她今日為何不去聽課罷了，二姐前先日子便有些懶散……”
葉崇文額角青筋直跳，“廢話一籮筐，何時才能清楚！”
賀嬤嬤哭聲漸止，突然換了種古怪的語氣道：“有一事老身著實不知該不該。”
葉崇文一把奪過秦桑手中的長劍，抵著賀嬤嬤的心口，道：“！”
“二姐之前大鬧戲班子的事不知老爺可還記得？”賀嬤嬤心裏計策千回百轉，將話引到了春川長生班的事上，可事實上她隻知道葉葵在那邊大鬧了一場，究竟出了什麼事卻是不清楚，“老爺以為二姐是為何鬧騰起來的？夫人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二姐啊，可二姐卻要往夫人身上潑髒水！這不論讓誰來聽，恐怕都要寒了心啊……”
劍都指到了心口，話間竟然還不忘她的壞話，誇讚賀氏，可真真是主仆情深啊。
雖然賀嬤嬤極聰明，不清楚當日究竟出了什麼事，所以故意的語焉不詳，令人猜疑。
可她卻低估了葉葵的手段！
葉葵暗自冷笑，哪壺不開提哪壺，且看我怎麼用你自己燒的水燙死你！
葉崇文的劍尖才移開一點點，賀嬤嬤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葉葵已然歎口氣，出了葉崇文打死也不願意聽到的話，“父親，您以為我那日為何如此氣憤？不過是因為聽到四弟同那些戲子間的一些不幹不淨的話罷了。您是不知道，四弟那可是也能哼上幾句的呢！”
賀氏尖叫：“你胡八道些什麼東西？！”
“母親，您自己那日也是聽到了的……”葉葵佯作害怕，身子一縮。
賀嬤嬤這下子徹徹底底愣住了。
怎麼、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可事情的的確確就沿著她根本沒有想到的地方去了。
她不知道，賀氏雖然將這些年發生的事都給了她聽，卻惟獨漏了最最重要的一點。
那件事，除了賀氏跟已經死去的沈媽媽外，根本沒有一個人知道！
葉葵亦不知道，卻物盡其用。賀嬤嬤此刻不論提起來，她都會一滴不落地全部潑到賀氏身上去！
光光將賀氏拖下水，當然不夠！
葉崇文頭頂上既然都已經開始冒綠光，她當然不介意繼續染上一染。
果然，葉崇文雙目通紅，麵色由青轉黑，難看至極，手一抖，鋒利的劍尖已經劃破了賀嬤嬤脖子上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