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好奇怪,像是能鑽入她的骨頭縫中一樣……她渾身一顫,他便偏頭吻住了她的脖子。
“我不喜歡玩春風一度的把戲,我要你……要的就是你的一生一世。”他吮xī住她脖子上的皮膚,狠狠地留下一個印記。
一晃神,她仿佛看到十歲的阿媛匍匐在陸斐的腳下,渾身凍得發紫,氣若遊絲,而他披著狐裘,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眼神毫無波瀾。
“求你,救救我……”她趴在一堆稻草上,牙齒發顫,聲線飄忽。
他的一堆火、一碗粥,救了那個被打得遍體鱗傷、跑出家門後差點在雪天凍死的小姑娘。
“我怎麼還你?”她裹著他的狐裘,感激不盡地看著他。
他用一根樹枝隨意地撥弄著火堆,火星子迸裂出來,照亮了他那時淡漠的容顏。
彼時的陸斐沒有給出答案,靜默的夜裏,唯有她捧著粥碗,帶著死而複生的感激和欣喜注視著他。
可陸斐從不輕易施恩,她後來才解讀出來。
現在被他摟在懷裏,溫暖且熟悉,她眨了眨眼,努力逼退了眼底的潮濕。
阿媛沒有在母親的身邊長大,她不知道一個姑娘的清白和自持有多麼的重要。但慶幸的是她並不是一個能隨意被左右的人,陸斐說的她信,但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
溫暖的小樓,鬆木的甜香,奶媽摟著她時厚重的大手……那才是阿媛所向往的地方。
……
“阿媛,等等嫂子!”春花嫂子從後麵追了上來。
阿媛從地裏回來,胳膊上挽著一個小籃子,站在原地等她,喊道:“春花嫂子,有什麼事嗎?”
“大半個月沒見著你了,你就一直住在裏正家啦?”春花嫂子快步走了上前,親親熱熱地摟住她的胳膊。
阿媛微微一笑:“陸夫人心善,收留了我在他們家做工。”
“這感情好!”春花嫂子拍了她一巴掌,“可算是不用守著你那破房子了……哎,看我這記性,你那房子早就被燒了個精光啊,也好,沒什麼值得惦記的,住在陸家好多了!”
阿媛笑著問:“嫂子這是去哪兒?”
“哦,才從李家村回來,今天趕集,正熱鬧著呢。”說著,春花嫂子打量了阿媛一番,發現這丫頭似乎胖了些,臉頰都有肉了,看起來真是個齊整俏麗的小姑娘。她不禁想到別人托付給她的事兒,咽了咽口水,沒好意思說出口。
“嫂子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一步了,廚房裏的人還等著我掐的菜做午飯呢。”
“去吧去吧。”
春花嫂子佇立在路口,看著阿媛拐進了陸家的側門,不禁感歎:“這命啊,真是說不準……”
轉頭挽著籃子回家,一路心事重重,想到那五兩銀子的酬金,春花嫂子心癢難耐,有些後悔沒把窗戶紙跟阿媛挑破,也不知她是什麼個想法。
廚房裏的人見阿媛回來,立馬接過籃子,笑道:“就等著你了。”
“碰著熟人耽誤了一會兒。”阿媛歉意地笑了笑。
“坐著吧,等做好主家的飯菜咱們就開吃了。”
“好。”
這頭,趁著快開飯的間隙,陸夫人試探著問陸斐:“過幾天你繡珍表妹要來咱家住幾天,你接待一下,如何?”
“女客哪裏輪得著子明接待,你是做什麼的?”陸斐還未發話,陸老爺先不樂意了。
陸夫人恨丈夫不解風情,瞪了他一眼:“繡珍是縣令千金,子明作為東道主招待一番又如何?”
“子明,你意下如何?”瞪完丈夫,陸夫人又看向陸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