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頷首低腰地拍著馬屁。
“退堂!”
阿媛被送回監牢,牢頭給她解開了腳鏈,說:“府尹大人特地吩咐要好好照看你一程,你安心待著,時候一到,劊子手的刀磨快點兒一刀就得!”
阿媛仍舊沉默,感激的話說不出來,悔恨的話更無法啟齒。
“不識好歹。”牢頭擺了擺頭,起身鎖上鐵門離開。
他一走,對麵的人就爬了起來,扒著欄杆問:“死刑?”
“嗯。”
“那巧了,說不定咱們能一天上路呢。”
阿媛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動了動身子,背對著她坐著。
“哎,你不想說說話嗎?哭幾聲也成啊,別憋著,憋著容易壞事兒。”
阿媛雙手堵住耳朵,埋頭將臉捂在膝蓋上。
那人歎了一口氣,終於識趣地不再煩她。
“鄭大哥,你跟我說句實話,阿媛姐到底去哪兒了!”這一天,虎子又將鄭總鏢頭堵在了胡同口。
“我不是告訴你她自有打算,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啊。”鄭總鏢頭無奈道。
“沒見著她我實在不放心。”虎子皺眉,“這幾天我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別自己嚇唬自己,有什麼事兒啊!聽話,趕緊回去,你家裏的人現在都靠著你呢。”鄭總鏢頭心裏也苦,卻還要勸著虎子,這也算是履行了他最後答應阿媛的承諾。
虎子見從他這裏得不到什麼消息,隻得愁眉緊鎖地離開。
“這小子也是個好的啊……”鄭總鏢頭看他落寞離開的背影,長長的感歎。可如今做到這一步,先是看著阿媛進監牢,又幫著她誆虎子,怎麼倒覺得他才最像裏外不是人的那個?
……
監牢裏的日子讓人分不清時間的長短,每日糊裏糊塗的就這樣過了。
天氣漸漸轉涼,霜降後的第十日已定為死囚們被處斬的日子。時間逐漸靠近,死牢裏的氣氛愈加低沉,牢裏每日都有發了瘋的人大喊大叫,結局要麼是被獄卒們慘毆一頓,要麼是自己拿腦袋往牆上撞個大窟窿,下場便是橫著出去。
“怕死嗎?”阿媛對麵的女人問她。
“怕。”可她的內心早已平靜了下來,興許是還沒有把腦袋伸到刀子下,所以始終對死亡的恐懼有限。
“我這輩子值了,就算死了也心甘情願。”對麵的人盤著腿笑嘻嘻地說道。
阿媛早已習慣了她每日與自己閑聊幾句,見她興致又來了,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她手刃奸夫□□的舉動是如何痛快。
“我這輩子,綾羅綢緞穿過,大酒大肉吃過,什麼世麵都不在話下,值了!”她一拍大腿,亢奮的說道。
阿媛抬眸看她,也許是日子近了,連一貫平靜的人也開始激動了起來。
“隻不過,你倒是可惜了……”她搖了搖頭,似乎很是惋惜,“男人都沒睡過,你說你投胎成女人有啥用?”
阿媛:“……”
“要是在外麵,姐一定給你介紹個相貌堂堂的男子,雖然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該享受的咱們也得先享受了,不然不是白做了一場女人?”她嘴皮子極為利索,雙手一伸,撩開自己麵前的頭發,“你看我,年輕時候也是頂漂亮的,雖然嫁錯了郎,但起碼也嫁了一回……”
阿媛抱膝仰頭,不作聲。
“你看你,估計都沒和男人親過嘴……”對麵的人口若懸河,將起男女之事來似乎很有心得,豎起腿搭上胳膊,“姐跟你說啊,我這個人眼光奇準,不然也發現不了我男人在外麵偷人……”
“親過。”
女人說得唾沫橫飛,冷不丁地被她打斷,自己還有點兒愣神:“啥?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