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徹底被惹怒,抓起桌子上的茶蓋就朝他的胸口扔過去,茶蓋大概是也是個欺善怕惡的東西,一碰到他的胸膛,立馬反彈回來,砸上了她的腳——
“嗚嗚——”
陸斐神色一變,本應該更加令人發笑的場景他卻沒有再笑,反而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小腿脫了她的鞋襪想要看看砸出問題沒有。
他沒有忘記她上次可是被花盆砸斷了腳骨,不知道有沒有碰到舊傷。
“哪裏疼?是上次傷到的那裏嗎?”他握著她瘦削的腳掌仔細地察看,蹙眉問道。
阿媛偷偷抹了一把淚,她並不是因為疼所以哭的,而是太丟人了……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圓場,所以隻好哭一哭為自己爭幾分麵子了。
“嗯……”她裝模作樣地輕聲答道。
他握著她的腳,腳背上有一道微微泛紅的印痕,大概就是茶蓋落下來的地方。
他拉開一旁的格子,從裏麵拿出了一瓶藥膏,仔細地抹上去。不知道什時候馬車裏備上了這些東西,想來大概是重新遇到毛手毛腳的她開始的吧。
見他如此緊張,阿媛有些愧疚又有些小得意。
“沒事的,不痛了……”她抱住他的脖子,腦袋貼了上去。
“嗯。”他專心致誌地擦藥,似乎沒有聽進去她的話。
阿媛心裏一下子就陰雲散去了,他喜歡捉弄她笑話她又怎麼樣呢,一旦她真的麵臨危險,最緊張她的還是他呀!
“唔……”她湊過小腦袋,悄悄吻在他的頸窩,就當原諒他的記號好了!
馬車搖搖晃晃地在山路中前進,半個時辰後,阿媛與陸斐站在了集市的街頭。
“好熱鬧啊……”整整休養了一個多月的人突然見到這樣的景象,竟然有些鄉下人進城一般大驚小怪。
陸斐護著她穿過擁擠的人群,問:“想吃什麼?”
阿媛抬手一指對麵的客棧:“麻辣兔頭!”
“你怎麼知道他們家有麻辣兔頭?”陸斐側頭看她。
“唔……”好像暴露了什麼哦。
“誰給你帶的?”陸斐眯眼。
許秋默默地往後退了退,妄圖重新擠進擁擠的人群。
陸斐渾身嗖嗖地冒著冷氣,看得阿媛低下了頭,許秋轉過麵了壁,他才冷哼一聲,握著她的手往對麵的客棧走去。
阿媛:呼,躲過一劫……
許秋:呼,躲過一劫……
讓阿媛失望的是,陸斐沒有點麻辣兔頭,反而點了一桌子清淡的菜色,看起來讓人食欲全無。
“你還在喝藥。”他用茶水涮了碗放在她的麵前。
雖然不舍麻辣兔頭,但阿媛並非胡攪蠻纏之人,點了點頭,認命。
兩人的位置正好是臨窗的小包間,她一邊吃飯一邊看下麵的街景,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陸斐教養很好,用飯的時候絕不會開口講話,也不會像她似的東張西望,偶爾用自己的筷子給她夾一下菜便是他用餐過程中最出格的舉動了。
“我吃飽了。”她放下筷子,碗裏一掃而光。
陸斐從來不會擔心她像別的姑娘家那樣數著米粒兒吃飯,知道她這樣挨過餓的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隻吃個半飽的。他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不用吃了。
阿媛一笑,立馬朝起身趴在了窗口上,用更誇張的方式打量下麵的人群。
“陸斐,我以前的願望是在青鬆府開一間豆腐坊。”她看了一會兒,轉頭對著他說道。
他還在慢條斯理的用飯,隨意應了一句:“你會做豆腐?”
“不會。”她搖頭,表情認真,“但我一直很想做豆腐西施。”
陸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