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聞到嚴旭朗身上淡淡的酒氣，夾雜著一絲不那麼明顯的煙草味兒，不輕不重讓人聞著特別安心。
“媳婦兒，我愛你。”還是嚴旭朗先開口，他眼裏的情緒越來越複雜。
“我知道，我也愛…唔……”莊文婕話還沒說完，尾音就被吞沒在嚴旭朗霸道的吻裏。
不要說愛我，我不配擁有你的愛。
嚴旭朗仿佛將一直以來的煎熬與痛苦都揉進了那個吻裏，以至於莊文婕甚至感覺有些窒息。
她有些不適地推了推身上的人，隨即而來的鋪天蓋地地吻，輕輕地酥酥/麻麻。
第二天，莊文婕不出意料地起晚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間，感受到有人在摸她的臉。她下意識的以為是嚴旭朗:“別鬧……”，她一邊溫柔的笑著，一邊小聲嘀咕著。
“媽媽！起床啦！”君宇的聲音讓莊文婕一驚，她瞪大眼睛望著兒子，臉刷的紅了，突然感到有些難為情，害羞地把頭埋進被窩裏悶聲說著:“好啦，媽媽這就起來。”
等她反應過來，準備坐起身子時，才發現房間沒有嚴旭朗的身影:“君宇，爸爸呢？”
君宇睜著大眼晴，一臉無辜地望著他媽媽:“我也不知道啊，我還準備來找爸爸一起去晨跑呢！”
莊文婕腦海裏旋風似的回放著這兩天發生的種種，她隱約察覺到一絲異樣，但理性告訴她，要保持鎮定:“肯定是你來晚了，去吧，去找姥姥看妹妹去，媽媽換個衣服。”
“嗯！好嘞！那懶蟲媽媽你快點起來去找爸爸喔！”君宇轉身屁顛屁顛地跑出去，走時還不忘給媽媽關上門。
莊文婕努力控製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但是拉開衣櫃時，雙手還是不住地顫抖。
就在她翻找衣服時，不經意間抖落下一個信封。
“媳婦兒，原諒我。一看到你的眼睛，我就無法離開。所以我選擇在夜裏。
替我對爸媽小羽說聲對不起，替我對君宇冬雪說聲對不起，替我對嚴旭朗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我愛你。非常愛你。但別找我，乖，聽話，勿念。
——嚴旭朗”
莊文婕手捏著信，一下攤坐在地上，眼淚控製不住地留下來。
她的心絞痛著，應該發現的，早就應該發現的。
他怎麼會這麼淡然的就拒絕了上級幹部的複職邀請，他怎麼會這麼平靜地就融入闔家歡樂，他為什麼會時常突然流露出悲傷和痛苦，他為什麼這麼頻繁的說愛我……
莊文婕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她知道隻要嚴旭朗不主動出現，她就永遠不可能再找到他。
一想到這裏，她的心就忍不住地抽痛。生人別離的痛一點不亞於死別，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日子，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又向她襲來。
她掙紮著爬向床，被窩裏還殘留著嚴旭朗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兒，她再也忍不住了，把頭埋進被子裏，悶聲哭了起來。
是她的錯，是她忽視了他內心的痛苦。在那兩個士官來的那天就應該跟他敞開說的，在君宇拉著他炫耀的時候就應該安慰他的，在和爸爸下棋那天就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