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了一半,溫淳之忽然把車停在一處粥店側門口,解了安全帶:“先陪我吃點東西?”
鬱喜點點頭,跟著溫淳之下了車。
店是仿古建築,朱色橫木梁,門前蹲著兩隻栩栩如生的石獅子。
廊簷下掛著四盞紅燈籠,墨色牌匾上,描金的禦粥二字。
店前還停放著幾輛電瓶車,大廳裏頭的燈全是暖橙色,倒是襯得這家店,十分的家常。
溫淳之走在前頭,推開玻璃門,將鬱喜先讓了進去。
左手邊便是點餐台,鬱喜點了碗麵,便先去占了一處四方桌。
溫淳之點完餐,便看到這姑娘,拿著麥茶在衝刷筷子,見他落了座,便將筷子和湯匙一塊遞給他。
溫淳之掀眸打量她一眼,唇畔溢出淡淡的笑意。
心想,這小東西還挺會照顧人的。
點的食物都上了桌。
因為去了趟派出所,鬱喜的酸辣粉也沒吃成,這會倒是真有點餓了。
吃著麵條,店裏開著暖氣。
碗裏的麵條,又被小姑娘加了佐料,辣的她嘴唇殷紅,似擦了一層口紅。
米白色的毛衣袖子被她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纖瘦的手腕,腕上戴了條黑色皮繩,更襯的她手腕纖細。
她今天倒是沒散著發,長發幹淨利索在腦袋紮個團子,露出光潔白淨的額頭。
兩人用完晚飯,倒沒想到,外頭卻落了一場雨。
雨勢密集,嘩嘩啦啦砸在水泥地麵上,濺起一朵朵剔透水花。
溫淳之向老板借來一把傘,同鬱喜一道上了車。
雨滴落在玻璃上,四處蜿蜒開來,水跡斑駁。
幽暗的巷子,一盞老舊路燈杵在巷口,那微弱暖黃的光線下,雨絲密集如針線。
鬱喜拉開車門,原以為這次溫淳之仍不會下車送她,不成想,耳邊一句:“我送你進去。”
鬱喜心裏愉悅,麵上卻克製著。
這會兒,雨勢倒小不少。
男人撐著傘,繞過車頭,鬱喜一打開車門,鼻息間盡然是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及淡淡的煙草味。
不到幾步,就到單元門前。
溫淳之收了傘,雨滴順著傘骨滑落,在水泥地上瀝開來,烏沉沉的一朵,他點點下巴:“快上去。”
鬱喜嗯了聲,轉身,上樓。
走到幾級台階上,她倚著欄杆,低頭去看。
濃鬱夜色裏,頭頂一道慘白光線下,男人倚著幾乎貼滿廣告紙的牆上,神情散漫。他從兜裏摸出煙盒,拿了根送到嘴邊。
他抬手圈住火光,微眯縫著眼,將煙湊到火光上頭,不到片刻,就點著了。
外頭雨勢幾番變幻,此刻又有傾盆大雨之勢。
雨聲潺潺,男人似不著急,倚著烏跡斑斑的牆壁,靜靜地抽著煙。
......
遠看二十多天的寒假就結束了,苦行僧似的高三生活接踵而來。
懶散了二十多天,第一天的課程,便是猝不及防的測試,這群高三學子叫苦不迭。
鬱喜整個寒假,都有在鞏固知識點,做起試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溫蟬倒是吃了苦頭,她咬著吸管:“完蛋,我這次鐵定考砸了。”
溫蟬其實成績不錯,她是屬於那種有讀書天賦的女孩,怎麼玩,也不至於考的太差,鬱喜則不然,她所獲得的成績,全靠她勤勤懇懇複習得來,鬆懈不得,也不敢鬆懈。
溫蟬一手支著下巴,又喝了口奶茶,這才道:“唉,我哥和那個程苑分手了。”
鬱喜抿抿唇,不做評價。
溫蟬搖頭晃腦道:“你知道我媽是怎麼說我堂哥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