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聲回到宿舍,直罵娘。
......
齊毓坐在沙發上,看到鍾聲回了句指紋機壞了,這才長籲一口氣。
王明軒洗完澡出來,見她如蒙大赦,不禁笑笑道:“你那什麼輔導員的有這麼可怕?”
齊毓搖搖頭:“不是可怕,是非常可怕。”
她似找到了宣泄口,開始滔滔不絕如數家珍般抖落她們那位鄭導做的一些奇異事來。
王明軒聽了個半調子,唇角始終掛著淡笑。
齊毓怕他聽煩,抬頭瞅了瞅他的神色,適時停下。
王明軒摸過茶幾的煙盒和打火機,問:“你那個舍友和溫淳之什麼關係?”
齊毓停了片刻,才道:“應該是男女朋友吧。”
王明軒笑嗬嗬,意味不明的一句話:“你那舍友可不簡單。”
齊毓為鬱喜辯白,說:“她人挺好的,也沒什麼心思。”
王明軒笑笑,這年頭哪一個姑娘不是看著人畜無害,一張白紙似的純,但那裏頭有藏著多少繞繞彎彎的心思,還真說不清。
他也沒再說什麼,點了根煙,催她:“趕緊兒去洗澡。”
齊毓麵色一紅。
王明軒摟過她的腰,輕拍一下她的臀,語氣誘哄:“快去。”
........
轉眼天氣轉暖,五月份的時候,便開始每年一次的體測。
鍾聲叫苦連天,就連學校貼吧裏,都有人在發帖子請求體測代考,酬薪不菲。
鬱喜和鍾聲每年的體測,八百米長跑都是墊底的那一個。
鍾聲坐在書桌前,道:“這次,老娘打算找個人替考了,嘻嘻,你要不要?”
鬱喜搖搖頭:“算了,我還是自己跑吧。”
等到體測那天,原本晴空萬裏。
輪到鬱喜那一組開始八百米測試時,天空灰暗,落著點毛毛細雨。
鬱喜跑完八百米長跑,慘白著一張臉回來。
這一學期,壓根就沒運動過。
這麼劇烈運動下來,喉嚨一股子腥甜味,兩腿酸麻,好像隨時都能倒下去。
鍾聲一麵扶著她,一邊恨鐵不成鋼道:“嘻嘻,我真是搞不懂你呀。”
”你又不願意找人代跑,自個又不鍛煉。為什麼還去跑,反正你也跑不及格,你說你是不是有點傻?”
鬱喜這人懶,明明懼怕八百米長跑,卻也懶得去克服它。
她對八百米長跑透著幾分消沉的心態,存了點坐以待斃的心思。明知肯定不會及格,卻還是會去跑,去讓自己去難受,這行為確實透著點傻氣。
這倒是有點像她對溫淳之的心思。
可是這沉浮人世,誰又時刻活的清醒明白,沒犯過傻呢?
第二十六章
每到周五晚,柳香冬總要給鬱喜打一通電話, 問問她的生活情況, 錢夠不夠用。
這周五, 倒是直到晚間九點也沒打來。
鬱喜坐不住了, 走去陽台,給柳香冬撥了個電話。
屋裏開著空調, 空調的外掛機就安在陽台的牆上, 整個陽台被一股熱氣充斥著, 耳邊是轟隆隆的空調運作聲,機械,沉悶。
鬱喜心裏騰起一絲煩意, 等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那端卻是鬱父的聲音:”喜喜,怎麼打電話來了?”
鬱喜蹲在地上拿手指去撥弄蓋在白色帆布鞋麵上的紙巾, 因被太陽曬過, 紙巾邊緣染上一道道淡黃色的線,似草蛇灰線, 伏脈千裏。
她問:“爸, 媽呢, 怎麼沒接電話?”
鬱父看了眼衛生間, 遲疑道:“哦, 你媽在洗手間,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