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隻讓曲清言稍稍有些不習慣的是這一年竟是未看到下雪。
未到二月,船隊就已是又準備出發,隻這一次曲清言手上的銀錢多了,船隊未曾出發她就聯係上了東家,按照曲清希送來的清單訂了一大批貨。
尋常人見都見不到的海霸王居然會見一個小廝,曲清言事後越想越是奇怪。
隻她此時並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想寫旁的事,一整個冬日都沒能逃出餘有台的魔爪,在他辛勤的耕耘下她終於是……懷孕了。
被徐太醫診出喜脈的那一刻她心底不知適合感受,許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日。
餘有台將她看得緊,不知是她就是王嬤嬤那裏都被人看了起來,所以那避子湯她根本尋不到機會喝下去。
而徐太醫開的調理身子的湯湯水水一直不曾間斷,所以幾個月過去,不知是誰終於算是如願。
“你滿意了?”
曲清言看著餘有台麵上遮掩不住的喜意,她不是沒想著私下裏將孩子去了,可不說她的身子本就不容易有孕,她如同孤魂一樣在這世中停留了十幾年,終於就要有這樣一個人同她血脈相連,讓她能有一點牽絆,她又如何舍得。
可她這樣的身份,有孕就是冒險,她可以賠上性命賭一次,曲家怎麼辦?
那府中上百的人命不能用來給她陪葬。
“我期待這一日已經很久了,你知道的。”
餘有台的手在她的小腹上慢慢的摩挲著,仿似那裏有稀世的珍寶讓他需要小心翼翼的去對待。
“府中城中各處的耳目要如何處理?曲家上下上百條人命又該如何?”
第三百二十二章
曲清言覺得她的問題並不尖銳,至少她的語氣是很平靜的。
一個‘男人’居然能懷孕,傳出去不知會引來怎樣的波浪,可她絲毫不覺得恐懼,似是在把餘有台推倒的第二日就已是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她從十六歲想要下場參加秋闈開始,經曆了太多太多,官途雖然一直混亂的看不清前路,可她在一次次的掙紮中官位越來越高。
這大明還從沒有二十歲就已是正五品的官員。
所以她對自己是滿意的,也從不覺這樣不按套路去一步步的熬資曆有何不對。
但現在,她的冒險途中終於遇到了讓她最無法去把控的意外,也許這一次她真的會把自己、把整個曲家全部搭在裏麵。
可她的心還是平靜的,平靜的看著餘有台,想知道他接下來的話到底會是什麼。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選擇再不相信我的話的?”
心底的喜意慢慢散去,他也淡淡的看著她,歎了口氣還是又說著:“我既是想要同你一起,就一定會做萬全的準備。”
不論是她,還是曲家,都不是他的任性就能毀去的。
他當年的狀元頭銜雖有景帝的一份刻意在其中,但他的學識也當得起這份頭銜。
每一科會試、殿試結束,都會刊印進士登科錄,他會試、殿試的文章都會印於其中,若是浪得虛名又如何能讓心高氣傲的進士們折服。
他有腦子,自然知道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所以從那一日之後他就已是開始謀算。
而她有孕的時間卻是剛剛好。
他們之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很多話都不會說透,所以當曲清言被餘有台打包帶到了出海的船上才明白他的打算。
選擇到廣州城過冬固然是因著可以讓曲清言冬日裏少受幾分罪,但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因著從這裏出海更容易。
他們這樣一走就是一年兩年,再回來孩子早已經生下,而隻要將曲清言那過了明路的小妾帶上,誰能想到這孩子是她自己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