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人餘有台那樣的性子要如何能駕馭得住?難怪會直接將那父子二人扔在海島上先一步跑回來。
隻呼吸間顧恩陽就斂了麵上的異色,“那就好,老夫這顆心總算是可以安穩下來。”
曲文海自是也聽到那疏離的稱呼,但那小公子三個字落在他耳中就覺得格外舒坦。
就是嘛,有了孩子又能如何,隻要她想繼續做官想要以男子的身份行走,於他們曲家就依舊會有益處。
若是曲清言知道他此時心中想法定是會覺得曲文海真是越來越糊塗,現在京中形勢詭異,她的真實身份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就不隻是曲家會遭難,就是顧府連帶著餘有台都會一道被發落。
隻她的真實身份雖然知道的人不少,可認真來講卻也不算多,除了楊建賢旁人都不會多言。
而楊家自幾年前就已經元氣大傷,隻能依附著曲家過活,楊建賢捂緊她的馬甲都還來不及。
幾人對坐著,房中是難得的靜謐,銅壺在爐子上又翻出水花,曲清言又自覺的提起續水。
顧恩陽忍著曲文海的白眼跑來自然不是為了來喝茶水的,尤其喝得多了就就會想要出恭……到了他這個年紀,某些身體機能已經開始退化了。
“廣王殿下可是提及何時回京?”
“顧大人不是同王爺一向有書信往來,又怎會不得而知?”
曲清言麵上依舊帶笑,隻這笑落在顧恩陽眼中就帶了幾分嘲諷。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終於是覺得這樣同她套話很不明智。
“清言啊,陛下前一日宣你進宮所謂何事?”
“就如顧大人所想的那般。”
“……”
實在是沒辦法繼續聊下去了,到了此時顧恩陽又如何不知曲清言這是心中有怨,而他剛好是個湊上來的出氣筒。
“陛下可是知道歡哥兒的事了?”
“王爺在海外收了一個美人,美人前些時日剛為陛下誕下長子。”
明明是在說自己的孩子,可曲清言那疏離冷漠的語氣就讓顧恩陽很是看不慣。
“你當真就同陛下如此回稟?”
曲清言眉頭一挑,冷眼看過去:“不然顧大人以為歡哥兒還能有怎樣的出身可以聽著更體麵?”
不論是她的女扮男裝的身份還是她有一位當朝正二品的祖父,歡哥兒都不能有這樣一個母親。
旁人都覺曲清言冷血無情,可這份疏離又如何不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顧恩陽心頭一跳,終於是明白自己關心則亂了。
自從餘有台出海,自從邊城的戰事再一次爆發,他就再沒有過安生日子,日日的耗心耗神他同曲文海竟是都有些不夠沉穩了。
“是老夫思慮不周了,有台信中隻說到了適當的時機就會回來,所以才想著多問一句。”
曲清言雖然不會主動彎腰,但能讓內閣元老服軟她自然也不會再端著架子。
“王爺應是要等天下太平。”
按照餘有台的推算,半年內要麼雁門關死死的守住,兩相對峙誰都再得不到半分便宜,要麼……
那個時候天子怕是都已經守不住國門,他帶著歡哥兒又如何會回來。
她會放心的將歡哥兒留給餘有台自然也是因著他對歡哥兒的珍視。
她的實話落在顧恩陽耳中就換來苦笑,天下太平又談何容易,缺衣少食,也許下一刻雁門關就已是失守。
“顧大人又何必多慮,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陛下又如何會葬送祖先百年的基業。”
她這話絕對的大逆不道,顧恩陽同曲文海已是瞬間就變了臉色,尤其曲文海更是站起身去看廊簷下是否有人。
“你這家夥,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