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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決戰(1 / 2)

第792章 決戰

汴京。

清晨的霧氣縈繞在金明池,宮女端著器皿穿行於堤上,垂下的楊柳如毛筆蘸墨般浸入水中。

金明池中央的殿中站滿了著金線衫袍,金帶勒帛的禦前班直。

官家斜倚在殿中朱漆明金龍床上,背後原本的戲龍屏風卻換作了熙河輿圖,無論在何時何地官家都不忘了將這張圖帶在身邊。

不久有人前來稟告言勾當皇城司李憲要麵聖。

官家聽聞不是文官抵此,便重新將腳放在了榻上。

皇城司有密探京中言語的職能,官家聽了李憲稟告大體是今年元宵時,王安石騎馬進宮後被皇城司親事官攔下錘馬的餘波。

從去年的唐坰當殿彈劾,再到今年被錘馬,王安石可謂非常不受待見。

王安石憤而辭相。

官家為了安撫王安石,更換李憲官勾皇城司。

說了一會其他事,官家便對李憲道:“王中正言章越淺功進築之策可行否?”

李憲道:“回稟陛下,自慶曆以來我朝每次與夏國交兵都是淺攻進築而成,反之則敗。”

“章越屯兵河州,還在河州熙州之間修築珂諾城以護衛從熙州至河州的糧道實為持重之道。”

“如今改在河州城修築,我軍能在河州城立足,便可不用特意從秦州補給,並征發民役。”

官家記得章越當初上京就提議在河州城與熙州城之間築珂諾城,但如今往前修築河州城,使立足點更靠前了。

官家道:“朕距河州有五千裏,難免不知邊情,唯有讓臣子出訪體量或召對知熙河之情的臣子,朕既怕有人遮掩,亦怕朕安於所見卻不知己所不見。”

李憲道:“陛下,臣以為經製邊防,當先定大計,以次推行,不可臨時采人議論……但若讓將帥自便,朝廷亦無定計。”

官家喜道:“正是如此,而今秦鳳路財力苦於難以支撐,你說當如何催章越進兵?”

李憲道:“陛下,將帥臨陣決斷,催之則令帥權不專,再說還有王中正監軍事,臣以為不如如此……”

李憲對官家說了幾句話,官家徐徐點點頭當即道:“就依你說得,朕立即下一道聖旨給章越!”

……

此刻河州城中。

老將張守約帶著眾將前往經略府找章越,路上但聽一人言道:“鈐轄,書生領兵就是磨嘰,令咱們好不痛快。”

“這踏白城何時能取?這要我等等到什麼時候。”

“鈐轄這次能否說服大帥就看你了。”

張守約點了點頭,帶著眾將直奔經略府。

經略府中。

章越正與王中正閑聊,王中正至河州城後上疏為他說話,等於也是將寶押在了對方身上,不過他還是努力勸章越出兵。

王中正道:“之前朝堂上因踏白城之敗反對進兵,如今又因為岷州,河州之勝又催促進兵,這確如經略之言實為反複。”

“但無論如何奪取熙河,斬斷西夏右臂乃是國策。我最早入宮侍奉的是仁宗皇帝。”

“仁宗之仁恩在群臣之中可謂深厚,夏國欺辱仁宗甚厚,所以要報答仁宗皇帝,使夏國屈辱,這才是洗刷仁宗皇帝當年之恥的辦法。如此這樣大功就在經略的眼前啊。”

章越稱讚道:“坊使對仁宗皇帝的忠心,實是令人感動。”

這時候聽得張守約率眾將求見,章越不由眉頭一皺,一旁的王中正亦看到章越這細微的表情,非常知趣地沒說話。

片刻後,張守約率眾將進入白虎堂。

張守約甕著聲道:“啟稟大帥,如今是我熙河軍出兵踏白城的時候了。”

章越看了張守約一眼,在河州輿圖前沉吟,片刻後道:“夏國援軍剛剛渡過黃河,布陣於結川一線。如今出兵,我軍有腹背受敵之險。”

眾將聞言一陣騷動,還不是章越要在河州城下拖著近兩個月不動,結果等來了西夏援軍。

其實不少將領請命也是尋了一個時機,章越之前為經略使,他們斷然是不會如此,但如今王中正來了帶來了官家的意思,倒是給了他們一個表達忠心的機會。

不過張守約心底是認為攻打踏白城不易再拖下去了道:“大帥,千鈞一發之際,此刻當有所決斷了。”

章越道:“此時此刻不當冒此風險,諸位約束兵馬不可輕舉妄動。”

張守約道:“大帥,末將肯定率所部三千人單獨出兵踏白城,一旦失敗,末將願甘當軍法。”

章越看了張守約一眼道:“老將軍此刻並非意氣用事的時候,伱三千人馬孤軍冒進幾乎與送死無二。”

眾將聞言皆麵麵相覷。

張守約道:“大帥,末將從軍三十餘年,經曆大小戰百餘場,倚老賣老地說一句,如今軍心士氣正盛,出擊正是最恰當之時,若繼續在河州城中蹉跎,怕是將士難以用命,軍中也要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