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是個女的?”宋半煙隔著口罩小聲說道。
紀寶翻了個白眼,這都什麼時候了,宋半煙還有閑情關心這個。她轉念想起白薰華給她分析形勢的說的話,越發沒好氣:“她要男的我就不至於被發配美利堅了。十年前薰華就一針見血的說過,男性在繼承家產方麵,擁有‘世俗認可’這項天然優勢。”
正因為沒有性別優勢,而按照繼承法紀寶這個私生女在紀老爺子的第一順序繼承人中。而比紀寶矮一個輩分的紀家長孫女——紀羨,連第二順序繼承人都不是。
雖說這個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順,爹不疼娘不愛,紀老爺子還是擔心有人借此做文章。幹脆以出過學習進修為由,將紀寶發配美利堅。
紀家那點豪門狗血故事,宋半煙就算不知道,憑著豐富的電視劇經驗,也能腦補的七七八八。她無視怨憤的紀寶,湊近仔細打量紀羨。
紀羨看起來比紀寶年長幾歲,有著精英階級不可避免的矜傲之氣。就這麼不死不活的躺著,也透出一股掌權者生殺予奪的威嚴。
宋半煙甚至生出一種恍惚的感覺:白薰華過幾年大概也會曆練蛻變成這副模樣吧?
“半煙兒,怎麼樣?”
紀寶的聲音將宋半煙驚醒,她微微搖頭:“我怎麼知道,我連赤腳醫生都算不上...等一下,黑沙、蜮蟲......”
宋半煙捏著下巴暗暗思索:不管黑沙怎麼出現的,紀羨既然沾染了這個,那病狀應該跟我之前差不多。現代醫療手段我弄不明白,但她突然醒來...突然吐血...
宋半煙眼前一亮,向著紀羨的親信問道:“剛剛兩位高僧做法都幹了什麼?”
紀羨的親信雖然能力強,但對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真是一竅不通。好在病房裏有二十四小時監控,立刻就可以調出來。
宋半煙盯著顯示器,眼睛眨也不眨。隻見一個和尚從戒體箱取出一個香爐,香爐古樸精致,上麵立著一頭獅子銅雕。和尚點燃香爐,又取出四枚金剛橛釘在紀羨床鋪四角。然後一手持輪寶,一手持金剛鈴,圍繞紀羨開始念念有詞。
從頭到尾,這位僧人都沒有觸碰過紀羨。
紀寶看著屏幕裏做法的僧人,眉頭微微皺起,有些無法形容的說:“這位...從哪起來的。”
紀羨的親信回答:“這位密宗高僧,我們專程從青龍寺請來。”
“哦。”紀寶冷淡的回了一聲。她倒是聽過密宗,但密宗具體是個什麼她真弄不清,至於青龍寺、白龍寺還是黃龍寺對她而言那更是沒什麼區別。
“不用再放了。”宋半煙抬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角落裏的香爐,“把火舍拿來我看看。”
密教法具除了常見的輪寶、金剛杵、金剛鈴...結界所用的金剛橛。還有日用六器:火舍、閼伽器、塗香器、華鬘器、燈明器、飯食器。
其中火舍就是宋半煙現在手裏拿著的香爐。密宗香爐造型頗異,不論造型、用材如何,香爐身上必定有二重輪層。
宋半煙盯著香爐蓋頂的獅子端詳片刻,心頭遷思回慮:要是我沒看記錯,這個青獅炳火舍應該是出自東密真言宗。
這個推論她並沒有十全把握,而那和尚現在被紀家嚴密控製,想弄清楚也不急一時。宋半煙將這個事情按下不說,伸手揭開香爐蓋子。
伽羅、沉香、白檀香...味道撲麵而來,讓人心曠神怡。但這重重雅香之中又夾雜著淡淡的焦苦味道。
宋半煙伸手撥開還在燃燒的香粉,捏起一撮在指尖一撚,本該細膩綿軟的香粉之中竟然藏著些許木渣!
紀寶見她神色凝重,緊張的問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