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連路燈都沒有幾盞,四周便顯得格外的漆黑和靜謐。
黑色卡宴停在人工湖邊,慕瀾下意識的抱住雙臂,心跳加速的看向駕駛座的霍時彥:“你、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忽然出現,跟發了瘋似的。
男人沒說話,隻兀自解了安全帶,側身認真的看著慕瀾。
那丹鳳眼沉靜如海,望不見底,還有種吸人的引力。
慕瀾的心跳越來越快了,連呼吸都變得不通暢起來。
“幹、幹什麼?你、你看著我做什麼?”
她別開臉,不敢再直視男人的眼。
霍時彥屏息,默不作聲的替她解了安全帶,將駕駛座的座椅放平。
慕瀾驚叫了一聲,應聲被撲倒。
身子被固在了皮椅和男人胸膛之間,她慌了神。
呼吸變得倉促了不少,慕瀾不停眨眼,視線避開。
兩隻手則下意識的抵著男人的胸膛,大氣也不敢出。
曖昧的姿勢僵持了好幾分鍾,慕瀾的情緒稍稍平複了。
上方傳來霍時彥磁性暗啞的聲音:“霍太太,你可讓我好等。”
慕瀾咬唇,隻覺男人的每個字都是滾燙的,將她的臉頰和耳根瞳瞳染紅了,一陣陣的發燙。
這聲霍太太,太久違了。
記得霍時彥唯一一次這樣稱呼她,還是當初領證。
他很平靜的跟她說了一句:“霍太太,餘生有勞你了。”
為了那聲“霍太太”,慕瀾付出了太多,苦過累過放棄過。
現如今,她卻還是想再給自己和霍時彥一次機會,再當一回霍太太。
“霍時彥,我們複婚吧。”
“這一次,我不想再單向奔赴了。”
車裏,陷入長久的沉寂。
男人一動不動,像是僵住了,亦或者完全沒有想到剛才那些話是慕瀾親口說的。
她說……複婚吧。
喉結滾了滾,男人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激動卻又無措,連聲音都輕微顫抖著:“瀾瀾……你再說一遍。”
“複婚。”
“再一遍。”
“複婚……”
“再一遍。”
“霍時彥,你耳聾了?”
“沒,我就是……怕這隻是一場夢。”
……
鈴聲打破了車內靜謐美好的氛圍。
慕瀾縮回了圈在男人脖子上的手,去摸手機。
霍時彥俯身,細膩的吻順著女人耳垂延伸至脖頸,動作輕且柔,呼吸粗又重。
電話是慕焉打的,語氣很急。
“瀾瀾,你在哪兒?”
慕焉昨天才回國,沈浪告訴慕瀾,說那位醫生認為慕焉的腿還有救,隻不過需要長達兩到三年的特殊治療,費用不低。
慕瀾很開心,因為她明顯感覺慕焉比之前開朗了。
這會兒聽她語氣如此焦急,慕瀾揪住了霍時彥的耳垂,捏了捏,示意他不要亂動。
另一邊不忘問慕焉:“怎麼了姐?我在回家的路上。”
“爸被經偵辦的人帶走了,就在剛才……”
慕瀾梗了梗,推了霍時彥一把,安撫了慕焉兩句,掛了電話。
她的臉色刹那慘白,加之霍時彥剛才也聽到了電話那頭慕焉的話,急忙驅車往慕宅趕。
慕海被經偵辦的人帶走,隻可能是慕氏集團出了問題。
一路上霍時彥都在安慰慕瀾,把人送到慕宅後,霍時彥安撫了慕瀾一陣,給張謙打電話,去查慕氏集團的近況了。
慕瀾陪著慕焉,在家裏幹坐了一夜。
翌日一早,慕瀾接到了張謙的電話。
張謙簡單跟她說了一下慕海的情況,大概就是慕海被人舉報,挪用了公款,且慕氏名下的地產建築多處檢測不合格,懷疑慕海違反經濟規律,有非法獲利的行為。
按照霍時彥的意思,慕瀾需要親自前往慕氏集團確認一下集團內部資金流動情況。
這會兒慕氏集團由程秀禾暫時掌權,集團上下人心惶惶,關於集團倒閉,慕海入獄的謠言更是越來越厲害。
慕瀾辛勞了三天,不眠不休。
在財務部的幫助下,查了慕氏集團的賬,確實有好幾筆錢不知了去向。
這讓慕瀾想起了之前她拉投資時,慕海的反常。
慕焉說得對,老爹向來是疼愛她們的。
不過是一筆投資而已,正常情況下,慕海肯定不會拒絕。
可實際情況卻是慕海拒絕了。
慕瀾不敢細想,怕是從那時候起,慕氏集團就已經出現問題了。
……
眼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把慕氏集團的窟窿填上。
為此,慕瀾去了一趟一瀾影視,跟林晚一商量了一下,先從一瀾影視的運轉資金裏借用一部分,肖野和林晚一、宋澄澄,私人也都掏了自己的小金庫幫忙。
傍晚時,霍時彥聯係了慕瀾。
他去見過慕海了,把接下來慕氏集團和霍氏集團合並的計劃跟慕海商量了一下。
“現在最主要的是穩住慕氏集團,那是你父親大半生的心血。”
慕瀾感恩,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霍時彥親吻了她的額頭,輕輕撫了撫她柔順的發,沉聲:“別擔心,有我在。”
“你爸不會有事的。”
慕瀾頷首,輕嗯了一聲。
霍時彥臨走前,似是想起了什麼,囑咐了她一句:“有空的話,幫我查一查程秀禾。”
慕瀾震驚,思緒飛轉:“我爸的事情,跟她有關?”
一直以來,程秀禾給慕瀾的印象都還算不錯。
可她更信任霍時彥。
“暫時還不確定,隻不過她和沈氏集團財務部總經理程均是親兄妹,而這些日子以來,慕氏和沈氏有過數次交易往來。”
“程均和你父親打了不少交道,怕是賬目方麵,耍了些手段。”
不僅如此,霍時彥還查到了別的東西。
結合他之前對沈氏集團沈放的調查,霍時彥很清楚,程均和沈放之間關係匪淺。
而且沈氏集團的二公子沈妄就要出獄了,屆時沈氏集團將會全權交到沈妄手中。
沈放那個人,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沈氏集團落入沈妄手裏?
他和程均定然謀劃了什麼。
慕氏集團的事情,八成跟沈放、程均脫不了幹係。
如若程均牽涉其中,那程均的親妹妹程秀禾,又怎麼可能無辜?
要想算計慕海,僅憑一個程均又怎麼能得逞?
而且霍時彥讓張謙調查過程秀禾與慕海相識的過程,總覺得過於巧合了。
他腦子裏隱約浮現出真相的麵貌,可未知全貌不予置評,霍時彥原本是打算等事情都查清楚了再告訴慕瀾結果的。
可他想到了慕瀾之前對他的控訴。
瀾瀾說過的,他們之間缺少信任和交流。
所以這一次,霍時彥選擇把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慕瀾。
……
慕氏集團在霍氏集團的幫襯下,艱難屹立。
持續一個月的調查,霍時彥查出了程家兄妹和沈放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是一個雨夜。
他從霍氏集團離開時,遇上了程鳶。
當時程鳶衣衫襤褸,精神狀態很不對勁,攔在了霍時彥的車前。
若非張謙刹車踩得及時,隻怕程鳶已經被撞飛了。
後來霍時彥和張謙將程鳶送去了醫院,大夫說她身上有被侵犯的痕跡。
這件事霍時彥告訴了慕瀾,當晚他們倆一起守在醫院裏,等著程鳶蘇醒。
從程鳶的口中,霍時彥和慕瀾隱約知曉了沈放和程家兄妹的計劃。
還有更驚人的消息,便是當初慕瀾發生的那場車禍,並非意外。
後來慕焉那場舞台事故,也是有人刻意為之。
其目的,左不過是為了他們慕家的財勢,為了得到沈氏集團,成為商圈裏唯一的霸主。
程鳶身為程均的親生女兒,向來是被嬌寵著的。
程均趕到醫院時,程鳶梨花帶淚的撲進了他的懷裏,抽泣不止,全都是對沈放的控訴。
慕瀾和霍時彥在旁邊捕捉到了隻字片語,也算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沈放那人,渣男本渣。
野心勃勃好女色,還心性狠戾。
搞大了蘇音的肚子,被沈家接回便拋棄了身懷有孕的蘇音。後又不甘自己私生子的身份,籠絡人心,和程均勾結,謀劃沈氏集團。
慕氏集團是他盤算到最後選出的最合適的跳板。
他是私生子,在沈家地位低。
但偌大的商圈裏,慕家兩位千金的身份卻是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