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的鐵質防盜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回音在樓梯裏傳遞。
門上的小窗口被拉開,露出一雙女人的眼睛,含著警惕和驚慌。
“你,你們是誰?”
蘭斯洛微笑了一下,道:“您是米寒的母親嗎?有點事找您想了解一下。”
小窗口‘嘭’的一聲被關上,裏麵傳來女人驚恐的聲音:“我不知道,你們快走,不走我報警了!”
蘭斯洛臉上的客套笑容消失,眼神冷淡的看著緊閉的鐵門。
柯夢宇見他不耐煩,便想接過話茬繼續勸說裏麵的女人開門,卻被蘭斯洛擺手攔了下來。
他再度敲了敲鐵門,比起上次更加急促不耐煩。
“開門,否則拆了你的門。”他聲音冷酷,強硬而不容拒絕,仿佛下一秒就會狂怒。
裏麵很快有了動靜,女人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條門縫,滿麵驚恐的看著他。
“這,這就開了,你不要生氣……”
蘭斯洛麵露嫌棄,眉心皺起一條淺淺的折痕,他嘴角向下撇著,下巴抬的有些高,令他原本隻是冷淡聖潔的容貌增添了幾分傲慢無禮。
“磨磨蹭蹭的,廢物!”
他如此蠻橫躁怒,出口辱罵,女人卻恍若未覺,態度比他客客氣氣說話時要溫順的多,甚至稱得上卑微。
她動作很快的打開了門,往旁邊讓了讓,不敢靠近也不敢離的遠了,習慣於服從的怯懦模樣看的人直皺眉。
蘭斯洛手抓著門,一把扯開,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還不跟上!”
女人臉上露出惶恐迷茫的神色,她明明不認識這個人,可是他卻對自己這麼熟練的發號施令,她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跟在蘭斯洛後麵。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蘭斯洛吸引走,甚至忽略了她房間裏還進來了四個大男人。
她看著蘭斯洛的背影,看他像個暴君一樣在房間裏巡視著。
她在看蘭斯洛,其餘四人卻在看她,她雖然上了年紀,神情也十分憔悴,但是仍能看出秀美的輪廓,可以想象年輕時的美貌。
說起來,米寒其實長得很像她,一眼便能看出他們是母子的那種像。
他們幾人站在門口,沒有繼續往裏走,而是看著蘭斯洛走在這間隻有九十平米的兩室一廳小房子裏。
他的步子很慢,每一步卻都好像踩在人的心弦之上,重重的震顫著人的心神。
女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背影,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卻極力壓抑著不敢大聲喘氣。
蘭斯洛走過客廳,打開了側臥的門,裏麵除了少年的一些獎狀,殘留的書籍和物品,還有不少女人的東西——顯然,米寒的母親在他離開後一直住在他的房間裏。
他嘴角勾起譏誚的冷笑,退了出來,用腳踢開另一邊主臥的門,森然的問她:“你以為不進這間房就能逃避嗎?你在隔壁聽不到他在哭,在叫你救他嗎?”
“你以為,過去的事就沒人會發現嗎?”他站在陰影處,一字一句,帶著冰冷的笑意,壓低了聲音吐出審判似的話語,如同冰刀一般一根根捅進女人的腦海,將她原本就脆弱的神經徹底擊潰。
女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樣,被恐懼攫住了心神。她木然的搖著頭,嘴唇顫唞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發出一些破碎的氣音。
許久之後,她才抱著頭尖聲哭泣起來:“你是誰?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蘭斯洛沒有回答,漠然的看著她歇斯底裏的哭泣,再度邁開步伐,走到她身旁,捏住她的臉對著自己:“告訴我,他們有幾個人?”
女人抱著頭縮成一團,涕淚橫流,不住的搖頭哀求:“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