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那時的她還不覺得林硯有多凶。
即使餘二三番兩次添油加醋地說一些某人的“英勇事跡”,她沒親眼見過,所以也不怎麼怕他。
林硯對誰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對她也不例外,話不多。他喜歡抽煙,但是不在教室抽,每次煙癮犯了,就自己出教室,走到走廊外點根煙。
西溪一直覺得,要是林硯不抽煙不翹課,哦,對了,我們的林哥成績很好,隻是不喜歡考試,每次考試都交白卷,隻有偶爾興起才會寫。
因為他說,那些題太傻。
連這種傻題都做不出來的西溪:“……”
他們初中有兩個人都不能惹,一個是薑宴,一個是林硯,兩人關係還不錯。
薑宴成名的那一戰,因為對方人多,林硯也出手幫忙,當然,林哥不會親自動手——他一般就在邊上抽煙,奇怪的是別人也很識相的不會打擾他。
薑宴打架她恰好見過,他把那個男生腿架在椅子上打算一腳廢了的時候,西溪剛好買了水,打算給林硯送過去。
當時她就覺得,比起薑宴,她果然還是比較喜歡他這種,斯斯文文、幹幹淨淨的。
直到某天,斯文的某人狠起來,她才發現。
林哥其實凶的一批。
第9章 短發
那天西溪照舊從家裏出發上學去,w市罕見的大雪,聽說要下三天,她一大早上出來還以為自己沒睡醒。
銀裝素裹,漫天白絮。
為了表示對這個天氣的尊重,西溪特地轉回家穿上羽絨服雪地靴圍上大紅圍巾。
林硯家離她家有些距離,如果兩人住得近的話,說不定西溪就會巴著他每天跟著人上下學了。
裹成雪球的西溪剛到學校門口,身後幾個小屁孩就跟了上來。
這幾個都是富二代中的佼佼者,額,雖然西溪也是,但是平時跟他們沒什麼來往。
這麼冷的天,上了初三的男生躁動著染了頭發,看見她穿的這麼嚴實,跑過來逗她。
西溪被人堵在牆角。
說實話,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校園霸淩過的西溪其實一點都不怕,學林硯平時的樣子冷著一張小臉,長發夾在圍巾裏。
“喲,都快裹成球了,滾來學校的啊?”
“聽說你成績不錯,把昨天作業給我們借鑒借鑒唄。”
“怎麼不說話?”
那幾人不耐煩起來,伸手拽著她的頭發,“啞巴了?”
西溪吃痛,咬著牙還是不說話。
“嘖,裝什麼裝,我就不信你不說話。”
他們也隻是好玩,不知道從誰的書包裏拿出一把小剪刀,惡趣味地開始剪她的頭發。
西溪一頭長發從小留到大,從來沒剪過,她本就比他們小幾歲,往前數數,她這個年紀,大概是上個六年級,還是個小學生。
被逼急了,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她一聲不吭地掉眼淚把他們嚇了一跳,幾個人商量半天,最後還是跑了。
頭發被剪的亂七八糟,西溪哭的眼睛通紅,吸吸鼻子,一邊哭一邊打算上樓找老師給哥哥打電話。
眼前像是起霧了一樣,看不清,她低著頭上樓梯,忽然眼前一暗。
抬頭看看,是林硯。
他一件黑色外套拉鏈沒拉上,裏邊也是一件黑色薄毛衣,低頭看著她。
西溪下意識捂臉,還沒來得及抬起手就被人捏住了下巴。
林硯一雙眼睛從她頭頂到腳看了個遍,最後皺著眉頭問她,“誰弄的?”
“不……不知道。”
他沒說什麼,伸手把她圍巾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