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添不自在。
江餘看了半日山清水綠的風景,又挨著宋瑜睡了半日,總算在夕陽西下之時入了一個小鎮。
選了一家看著還算過的去的客棧投宿。
隻是江餘跟著宋瑜一道下了馬車,便收到了一個中年男子帶頭的另外幾人或明或暗的打量目光。
在江家這麼多年,江餘是敏[gǎn]的,即便那幾人麵上再是風清雲淡,江餘或多或少的還是能感覺到對方藏在眼底深處的不以為然。
那個中年男子甚至滿臉不讚同上前來,“既是公子同老爺請纓一同巡查,公事上一概不管便罷了,如今竟收了女娘一同上路,這實在是有失體統。”
這倒是江餘第一回看到有人敢如此跟宋瑜說話,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那中年男子身後的一個二十來歲的斯文青年,滿臉無奈地上前來對宋瑜行了一禮,倒是轉頭對那中年男子說道:“老師,樂容有話要稟,不若進屋詳談。”
那模樣竟是在勸解的意★
驛館不大,當然廂房也比不得同安驛館的大。
裏屋和外屋也不過隔了一道簾子,季樂容一撩開簾子,便對上了站在他們房門前那個少年的眼。
一雙花瓣似的眼帶著明顯的不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此時屋裏已經燃起的燭火,反映在那張雌雄莫便的臉頰上,泛出一點溫潤的光。
季樂容心裏頭無奈,麵上依舊笑的從容,隻是暗歎,果真不能背後念叨旁人,這不,一念叨的人便出現在你麵前了。
隻是在他開口解釋之前,倒是看到那個少年突然露出一個笑來,說道:“下回說人是非之時,可要記得關上門。”
這番話說的不疾不徐,和和氣氣,少年說話的聲音也是溫溫潤潤,就如他的長相一般毫無威懾力,隻是那一雙眼睛卻清淩淩冷冰冰,與他的話語一般帶著嘲諷之意。
身後絮絮叨叨的聲音在少年聲音響起之時,戛然而止。
“不...”
季樂容想要開口,但是少年卻半點不曾給他機會,說完兩句話轉身自顧自走了,隻留個他一個瘦長的背影。
一時間,季樂容覺得自個兒這回實在是冤。
等身後的齊斌也臉色不好的從裏屋出來之時,他也隻能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暗歎,這一回從巡查使到下屬官吏一個個倒都不怎麼讓人省心。
江餘怒氣衝衝地往下人房住的倒座房去了。
他能忍受別人說他不好,甚至看不起他,但是,一涉及宋瑜,旁人說一點不好他也無法忍受。
大概在宋瑜一次又一次對他伸出援手之時,在宋瑜送他各種小玩意,或者是就是他的恐懼被無條件地包容之時,宋瑜在他心中的地位便已經不同。
麵無表情地推開倒座房的木門,入眼的便是昏暗的,比旁的屋子還要潮濕的牆頭,裏頭坐了兩個皮膚黝黑的車夫,江餘控製了興趣對他們笑了笑,左右打量了一番。
倒座房裏隻有一個大通鋪,看著能睡下四五個人,驛使加上車夫也就四個人,加他一個肯定睡的下。
今晚住處有著落了,江餘舒了一口氣。
等他回去尋宋瑜時,驛丞正來請宋瑜去正堂用晚膳。
這座驛館離最近的縣城也有十幾裏的路程,一來一回便半天過去了,最近都下了雨,館內又哪有什麼好菜可燒。
看著那些個賣相實在一般的菜肴,江餘倒是寧可吃馬車上剩下的幹糧,難為宋瑜這般又能吃的下去。
飯桌之上,季樂容倒是抬頭看了江餘好幾眼,江餘發覺了,卻眼皮也未曾撩起一下。
外頭的雨依舊未停,這般天氣,吃了晚膳江餘便跟著宋瑜回了房,燒了水伺候宋瑜梳洗。
等宋瑜拿了一本書躺在床上看之時,江餘收拾好東西便要退下之時,宋瑜似是才想起來問道:“你今日住哪?”
江餘一愣,答道:“驛使那兒還能睡的下。”
雖然心中還有些變扭,但是江餘還是強迫自己接受他是個男人這個事實。
宋瑜沉默了一會,在江餘準備轉身離開之時說道:“洗幹淨了過來。”
江餘垂下眼皮,應了一聲。
將宋瑜沐浴的水全部倒了,又換上幹淨的,仔細清洗幹淨又換上幹淨的衣裳,這才按照宋瑜說的走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