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餘吃飽了出來,最後一抹餘暉都落了下去,外頭天便黑下來了,他這一天便莫名其妙地過去了。
跟著內侍們一道將院子裏的燈點起來,然後回屋。
不過一會兒,外頭便有車軲轆的聲音隱隱傳來,江餘便又開了門出去,便見身著紫色親王服飾的宋瑜大步進了門。
原是直直往主屋去的男人,在看到佇立在遊廊下的少年時,慢下腳步。
“醒了,可吃過晚膳了?”
隔了幾步距離,江餘能看到燈下宋瑜麵上的神色溫和,想來昨晚那不知何處點起的心火已經消下去。
江餘步下台階,“吃了,王爺呢?”
“在宮裏頭吃了些。”
兩人說著家常話,相攜進了宋瑜屋裏頭,江餘照常伺候了宋瑜梳洗。
屋子裏頭的氛圍,倒是讓江餘想到“溫情脈脈”四個字。
晚上伺候宋瑜的活計,如今已是默認江餘來做了,這會兒,包括福德在內的所有內侍都退出了裏間。
一切打點完,江餘跟著走到床榻邊上,宋瑜轉身坐下,在江餘毫無準備下順手牽過他的手。
江餘身子一僵,麵上帶了吃驚之色,垂目看向那個神情溫和,勾著唇微笑笑著看向他的男人。
宋瑜那張臉,在陽光下俊美得淩厲冷漠,帶著距離感。
在此時昏暗的燭火下便猶如夜間山魅,明明笑容毫無攻擊性,卻又帶了說不出的勾人味道,總是叫江餘看得無法移開眼。
宋瑜掌心的溫暖從交握得手心傳了過來。
江餘被他突如起來的溫情脈脈弄的不知所措之餘,更是忍不住紅了臉。
脫口而出便是:“您今天喝酒了嗎?”
宋瑜一笑,意有所指道:“喝了一些,不過還不到醉的地步。”
感受的手上燙人的溫度,江餘有些不自在道:“那您早點歇息,”
轉頭躲開宋瑜的目光,胸膛裏的心砰砰直跳,江餘想要收回手,“公子,你先鬆開手。”
聞言,宋瑜不僅未曾鬆開,反而收緊了手指,“小魚兒不如陪我一道歇息,畢竟這床這般大,一人睡可是冷的很。”
這便是睜著眼說瞎話了。
早早燒了地龍的屋子溫暖如春,江餘未脫外衣,這會兒背後都出了一層細汗,又哪裏會冷。
宋瑜一直不曾移開目光,江餘覺得自個兒臉皮都快要燒起來了,不由急道:“能陪公子的多了去了,公子何必戲弄小的。”
看江餘是真急,宋瑜一怔,倒是鬆了手。
江餘也不敢多看,轉身便跑了出去。
急慌慌地回了自己房裏,栓上房門,江餘倒了杯茶水喝了,心神不寧在屋裏來回走動。
半響才坐下來,突然又走到內屋的水盆邊上,雙手捧了冰涼的清水撲到自己的臉頰上,因著動作幅度大,胸`前衣襟,額前的鬢發全部被打濕。
冰冷的溫度凍得江餘一個激靈,被宋瑜撩撥地激烈跳動的心這才慢慢平穩下來。
轉頭從櫃裏裏拿出換洗的衣衫,對宋瑜反常的舉動,江餘腦中出現各式各樣的猜想,卻沒幾個是好的。
江餘如今所住的屋子隻比宋瑜的屋子要小一些,一應物品皆是齊全,還有帶了巨大銅鏡的梳妝台。
脫了外衫,解開褻衣的係帶,不經意間,江餘便對上了鏡子裏頭的人。
屋子裏燭火不甚明亮,鏡中的少年散開的褻衣,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胸膛,胸膛上幾塊紅色的痕跡。
江餘一怔,猛地靠近鏡麵。
因著動作一大,前衣襟便開的更大了,湊近了才發覺,那紅痕不僅是胸口,連脖子上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