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們接不上。
江餘趁機擺脫了幾個鄰居,趕忙往外走去。
住在這裏,也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鄰裏間能夠相互幫襯,卻毫無隱私可言,或許,他該再搬個家了。
當江餘穿過幾條街慢慢走到醫館門口時,已經半個時辰後了。
一進門,江餘便熟門熟路地往梁大夫那兒去。
梁大夫便是曾經給他診出喜脈的年輕大夫,一來二去的,兩人倒是熟了。
隻是梁大夫倒是第一回看到江餘穿女裝的,著實清麗溫婉,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美麗的多,梁大夫差一點便沒認出來,還是在江餘開口後,才反應過來。
“梁大夫?”見人呆看著自己,江餘伸手摸了摸自個的臉,以為自己哪兒不妥,“為何這般看著我?”
梁大夫眼珠一動,趕緊搖了搖頭,“不,沒什麼。”
想到之前自己以為這宋夫人是因著長相被夫家嫌棄,有些尷尬,隻是這會兒又覺得有些氣憤,這般女子都不好好珍惜,這宋夫人的夫君著實眼瞎。
接著,他又想到前幾天的事兒,趕緊輕聲與江餘說道:“前些日子有人拿了你畫像到處尋人,你可是遇上什麼事兒了?”“我的畫像?”江餘一怔。
梁大夫點點頭,“是的。”因著醫者的道德,梁大夫雖與那人說見過,卻不管人家如何問依舊沒將江餘的事兒透露出去。“我知道了,多謝您提醒。”
知道腹中胎兒安好,江餘向梁大夫道了謝,便出了醫館。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江餘心中有些複雜。拿了他的畫像尋人,莫非是宋瑜?
宋瑜難道是提前了來大同府了?
除了宋瑜,他想不出誰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拿了畫像尋人。
或者,隻是宋瑜下的命令?
宋瑜當初說的兩個月後南下,還有半個月呢。
也不知他聽聞自己的消息,這會兒是還在上京,還是已經到了大同府。
江餘忍不住想往西市過去,但是腳步一頓,最後還是掉了頭,倒是往福安橋走去。
他想到當初的事兒,宋瑜那時候便是在去福安橋的路上答應他讓他留在身邊的。
雖然江餘這會兒百感交集,有心想要故地重遊一下,但是隻遠遠看到福安橋的橋身並未靠近,便與上回一般惹不住開始打噴嚏。
“啊切!”
連續不停的打了噴嚏,沒辦法,江餘隻好轉身放棄。
“啊切!”江餘用袖子捂著口鼻,加快腳步往回走,差點忘記了,他跟柳絮勢不兩立。
“啊切...”
宋瑜坐在馬上,看著近在咫尺的福安橋,有些意興闌珊,昨日劉管家說在東市查到一個眉見有痣,上個月才住下的婦人,但是卻是個身有身孕的婦人,且據接生十幾年的產婆證明,身孕不是假的。
宋瑜看著遠處似是漫天飄雪的岸堤有些出神。
馬蹄聲噠啦噠啦,小聲連續的噴嚏聲打斷了他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
想到當初江餘似乎也是一靠近便開始打噴嚏,宋瑜順著聲音往一側看去。
一身寬大淺綠色衣衫,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捂著口鼻,眉眼低垂地埋頭走著,不僅眉眼之間神態有些熟悉,眉間還有一顆更加熟悉褐色小痣,而肚腹之間可見的隆起一點弧度。
擦肩而過之時,宋瑜拉住了馬的韁繩,愣了一瞬。
隻是在能正常思考之前,他身體便先行一步動了,翻身跳下了馬背。
宋瑜沒有出聲,追了兩步後,在前方那個埋頭朝前走的人猝不及防下,一把扯住了那婦人的手臂。
因著動作太突然,婦人重心不穩,竟似腳步一滑,身子便朝一側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