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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羅曼才是真正地閉緊了嘴,一句話都不能說。
渾身僵硬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埃迪還沒有發現。
他以為安塔希婭和耶底底亞在同一個地方待了這麼久,這兩個人當初關係情同姐弟,肯定早就相認了。
結果,並不是這樣。
安塔希婭一直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厭惡感所困惑,雖然此前隱隱有所察覺,但怎麼也不可能想到,羅馬尼·阿基曼這個人類,是從英靈變過來的。
而那個英靈,好巧不巧,正是所羅門。
所·羅·門。
……嗬。
才找回了王,以往從不黏人的執政官閣下不得不臨時改變一下作風,決定至少在前兩天內緊跟王的步伐,當然,要排除休息時間。
王來尋找羅馬尼·阿基曼,沒有瞞著她,甚至還默許了她等候在門外。安塔希婭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駐守在外麵,並且按照王的吩咐,提前探查好了沿途是否有他人出沒。
然後,門就在她眼前敞開了。
這扇門不僅是醫務室的大門,還是,通往真相之門。
能讓王這樣習以為常地抱著,還能讓王如此寬容,許諾一定會庇護……
沒有別人了。
到了這一步,要是還猜不出來那個一臉驚恐地縮在王寬厚胸膛前的粉毛混賬到底是誰,安塔希婭就可以當場自殺了。
安塔希婭:“……”
羅曼:“……”
埃迪:“?”
他抱著身高至少也有一米八的人高馬大的羅曼,一點也不嫌重地大步流星。
紫發的英靈跟在後麵,腳步聲倒不明顯,隻傳出了她手腕和腳腕上的銀環首飾碰撞出的清脆聲音。
安塔希婭摘了麵紗,顯露出的俏麗麵容冷若冰霜。稍顯奇怪的是,原本什麼都沒有的手裏,多出了一把透著黑芒的小刀,而她走過的地方,準確的說,是她的腳下,竟然平添出透著死亡氣息的黑炎。
羅曼繼續保持安靜,額頭、脖子、背後的冷汗卻是一顆一顆往下掉。
隔著一個埃利克,羅曼仍舊能夠感受到,安塔希婭姐姐的殺氣將他籠罩。
死一般沉寂地走了一陣。
埃迪突然停步,轉身。
羅曼認命了,至少現在他在埃利克的懷裏,已然足夠安詳。
安塔希婭的黑火瞬間熄滅,連點兒煙都沒冒,就是不能讓王察覺。
“我怎麼覺得,你們倆很奇怪啊?”
埃迪說。
“哈哈哈……哈哈……沒有沒有,我和安塔希婭姐姐挺……”
“嗬嗬。”
“……”
“什麼?”埃迪用頗為古怪的眼神各看了這兩個人一眼。
“算了,今天就先這樣吧,他該睡覺了。”
按照羅曼指的路,他把他送回了房間,放到了床上,還很貼心地幫他脫了鞋——完完全全,都是對小孩子的照顧法。
羅曼麵色古怪,臉還有些漲紅,但想說什麼,一時偏又說不出來。
在埃迪準備幫他換衣服的時候,他終於憋足了氣,能夠在等在門口的安塔希婭姐姐銳利如刀的目光注視下開口了:
“埃利克,不要這麼……”
“唔?”
“不要把我當成孩子對待。”他總算是一口氣說完了。
埃迪微微一頓,望向坐在床邊、眉宇間還有未散的陰翳的粉發男人,問道:“那你想要我把你當做什麼人對待呢?”
“我……”
——愛慕者,追求者。無論哪一個都好。
他不是小孩子,“耶底底亞”早已經長大了。
可是,就算是曾經的所羅門,一國之君,魔術之祖,在男人的眼中,也隻是一個需要他想辦法庇護的孩子。更不用說,變成了人類的他。
他想這麼對男人說。
但在開口之時,腦中忽又回想起不久之前聽到的——
埃利克和迦爾納。
雖然隻是前戀人,如今已經分開了。可僅僅想到他們曾在一起,羅曼才被幸福填滿的心,就不禁又是一痛,晦澀的苦味便從撕開的裂縫中冒出,滲漏開來。
“…………”
因此,沉默了更久的時間,幹澀的嘴唇微動,仍舊沒能吐露出一個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