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暗沉,雲層仿佛一匹不透光的布料遮擋著陽光。
雨聲淅淅瀝瀝的,在耳邊響起,營造了良好的睡眠環境,以至於蕭歲睡到8點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程家琰撐著腦袋看她,剛捏起她的鼻翼就被人拂了下去,甚至還遭到不滿。
蕭歲邊翻身邊把被子往上掀,捂著腦袋,一副不想搭理人加之別打擾我的樣子。
程家琰推了她兩下,俯身,“小懶豬,8點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比敲鑼打鼓的更有效。
就好像早上起不來要懶床的學生,隻要在他耳邊輕輕說一句“上學要遲到了”,準管用。
蕭歲乍醒,坐直身子,低頭看了眼愜意的程家琰,下意識地扒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以及擦去嘴角不明的液體。
“咦……”程家琰嫌棄地看了眼微濕的手背,“擦口水不會拿自己的手或者紙巾嗎?還有——你這裏有眼屎。”
程家琰夠了一張紙巾幫她擦。
蕭歲坦蕩蕩地享受這貴賓式的服務,坦蕩蕩地說:“是我自己的手啊。你的不就是我的嗎?”
程家琰:“……”
他把紙巾塞到蕭歲手裏,起身,“自己拿著,我去做早餐。”
匆忙的早餐時間過去以後,接下來是日常的接送環節。
蕭歲看見程家琰拎著個電腦包出門時,遲疑地看他,問道:“你要出去?”
“嗯。”程家琰大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腦袋上,推著她走,“昨晚不是說去你工作室見識一下嗎?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昨晚程家琰在車裏抱著蕭歲的時候,後者就提議改天帶他到工作室看看她工作的樣子,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惹人疼——
事實證明,蕭歲並不理解那詞暗含的意思。
“……所以見識跟帶電腦有什麼關聯?”
程家琰順著她的視線,把目光落到手上提著的電腦包上,提了提,後道:“順便換個工作環境,也許靈感會更好。”
蕭歲倒沒覺得有什麼,點點頭,跟著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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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半小時後,蕭歲拍拍手把兩個小師弟拎進錄音棚。
他們仨在前麵嬉嬉鬧鬧,後麵跟著個自稱來見識的程家琰。
後者冷眼看著他們,趁著蕭歲稍微落後了點,立刻伸手把人撈到自己懷裏,還說著“你安分點,別亂蹦亂跳,別人以為你在跳老年disco”的鬼話。
蕭歲:“???”
偏偏前麵兩個人一點兒眼色都沒有,還起哄。
四個人有說有笑地來到錄音棚——如果四個人之中隻有兩個人活躍氣氛算得上有說有笑的話……
程家琰是不進錄音棚的,他留在外麵透過玻璃窗戶去看裏麵的狀況。
他站在混音師身後,雙手抱在胸`前,視線跟隨著蕭歲的身影。
忽地,隔著一塊玻璃的蕭歲回頭對上他的視線,嘴裏還在交代著師弟兩人待會兒的注意事項,隻是唇角在上揚,彎彎的,好像偷了糖吃的孩子。
不一會兒,他們進入正題。
大屏幕上沙塵滾滾,萬馬奔騰,兩批人馬手握兵器朝對方刺去,刀槍四起。鏡頭一轉,一輛馬車碾著砂石倏然穿過叢林,橋內姑娘緊張地掀起簾子往後看,又是一批鞭策著馬追來的人。
然而不同的是,以上所有畫麵都是靜音的,盡管兵器相交時發出鏗鏘的聲音也消失在屏幕裏。
程家琰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隻見蕭歲舉起右手,做出“ok”的姿勢後,畫麵重新回到了剛開始的那一幕。
與此同時,屏幕上黑色的豎線從左向右移動,直至黑線與紅線重合之時,他們開始動手了——
蕭歲蹲在沙子前麵,雙手各握著一個馬桶搋子不停敲打,而眼睛卻固定在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