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既然作戲就作全套,我模仿著羅蘭的語氣:“想當年鄙人帶領騎士團南征北戰,做了一點微小的貢獻,勝仗敗仗倒也都打過,卻還沒見過哪一個聖騎士臨陣後退的!”
作戲起了效果,後排有幾個迷弟開始高喊羅蘭的名字。
我決定乘勝追擊:“一個光榮的聖騎士,當知道為何而戰。我們對抗罪惡,我們鏟除強權,但是我們不會攻擊和平的友邦!如果我們對手無寸鐵的平民下手,那麼與那些無信仰的強盜又有什麼區別?聖光又憑什麼回應我們?”
“死人國算哪門子和平友邦?”
“別聽他的,真正的羅蘭早就死了,他是一個死人!”
“那些活死人是聖光憎惡的!”
一個又一個聲音此起彼伏,一番空洞的語言沒有起到預期效果,但至少讓騎士團自己亂了起來。內鬥是騎士團的傳統,隻要亂下去,我就還有機會。
“肅靜!”本地騎士團那個統領老頭發話,他的聲音洪亮:“無論是戰是和,聯席議會將作出決定,聖騎士的職責在於服從命令。”
十八位大統領一齊起身立正,表示無條件服從議會的決議,威壓之下一眾菜鳥騎士也沒了聲音。
“既然能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的結果”一位大統領說。
一位主教表達了疑慮:“忒妲女王的軍隊確實已經解決了,過幾年北地會不會又有新的軍閥冒出來,我不懂戰爭——”
我插嘴:“忒妲什麼時候主動攻擊過你們?”
主教大人很驚訝:“難道沒有嗎?”
另一位大統領說:“邊境線上總是有許多流血的摩攃,很難說是哪一邊先動手的。”
“問題就在這裏了,”我說:“你們總是首先作出敵意推定,雙方軍隊長年累月地對峙,戰爭的風險當然永遠存在。隻要退走軍隊,兩邊總是能夠找到和平的方法。”
坐在上首主教說:“聽證程序已經結束,辯論階段應由議員發言。”
然後是冗長的議會辯論,都是車軲轆話,從早一直扯蛋到晚。
上首的主教再次發言:“下麵正式表決吧!同意就此休戰的議員請起立。”
議員們坐著一個都沒有動。
我又急忙插嘴:“等等,話不是這樣說的!請同意繼續開戰的議員站出來!”
先後有三位主教和八位大統領站了起來,剛好過了半數。
“最終決定已經做出。”
“不對!不對!戰爭這種大事,難道不是需要三分之二才算通過嗎?”
“表決程序過半有效。羅蘭、韋恩,你們都是聖騎士,聖騎士有義務服從聯席議會的任何決議。”
一位起立支持戰爭的主教說:“整個騎士團已經動員集結起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詩人昆侖有言:宜將剩勇追窮寇——”
呃,昆侖的後半句是“不可沽名學羅蘭”,在詩人那裏羅蘭總是有各種千奇百怪的版本。我現在是羅蘭。
羅蘭哪有肯跟你講道理的,不如直接動手:“我!十字軍大統領羅蘭,要求指揮序列!”
“當然,羅蘭,你可以挑戰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你有這個資格,”一位統領發言:“我也可以讓出我的席位,但是已經做出的決議無法更改。”
“那我就挑戰你們全部,我質疑這個議會的合法性。”
“羅蘭,你不能……”
“為什麼不能?你們都是混到了議員這個位置上的,應該讀過當年的真實曆史的文獻罷,哈!你們應該知道我羅蘭是個什麼樣的人。”對,羅蘭是瘋狂的,在這個瘋狂的地方,也許瘋子說話更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