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肅麵,“縱是我抵不過烈焰,大不了舍去肉身,元神逃離,可你若為我斷送性命,反而添一筆業障”。
“我的命是你救得,不管是護你肉身,還是一根發絲,舍了又如何?”,衛無憂硬著脖子說道。
“性命可貴,你卻不知珍惜!”,清胥仙子負手轉身,背對著她,許久,方低聲說道,
“當你跌入萬劍塚,是我等封印幻境,斷你生路;當你身中真魔氣,是我等催動湮魔陣,讓你灰飛煙滅”,
清胥仙子緩緩閉眼,聲音飄渺輕柔,似是要散在風裏,“你還覺得值得麼?”。
不堪回想的過往,不提倒罷,把血淋淋的回憶擺在眼前。
那萬劍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那遊走在生死邊緣的陰暗和絕望,曆曆在目,鮮活如昨。
衛無憂痛苦低頭,渾身輕顫,“你為何偏偏要此時提起?”。
“我不欲你深陷魔障,池靈是虛幻而不真實的,當我恢複原貌時,池靈就消失了”,
清胥仙子沉聲說道,“你便當池靈死了,從此以後,兩不相識”,
伴隨著一聲清嘯,雪羽鶴冰藍的翎羽,在陽光下閃爍,清胥仙子躍上鶴背,負手而立,飄然遠去。
那些曾經相處的畫麵,都深刻映在腦海,何來虛幻、何來消散。
“阿池”,衛無憂緊握住手裏的暖玉,散發的熟悉氣息,一如多年的陪伴,她緩緩抬頭,看到遠去的背影,“阿池”,她跌撞著跑到洞口,大喊著,“阿池...”,
雪鶴隨著雲影渺,煙霞重深鎖青山,隻留下回響在群峰山穀間,叫著一聲聲的阿池。
一個月後,青州姑幕城,一青衣鬥笠男子走入禦靈鋪,“請問貴鋪可有定顏丹?”,“定顏丹?”,縮在櫃台後的文老頭兒,抬起眼皮掃了眼,“是你小子,神神秘秘的”,
衛無憂取下鬥笠,露出寸許的短發,赧然拱手,“見過文老”。
文老頭瞪大眼,“你小子不做道士做和尚了?”,“文老莫取笑,我問遍青州店鋪,也沒找到定顏丹,隻好求到您這兒了”,衛無憂態度誠懇,說道。
“定顏丹千金難求,是女修趨之若鶩的寶貝,怎的你一個男子要這種玩意兒?”,文老嗤鼻道,
“為舍妹求的”,衛無憂偏頭望著,“四娘可在此?”,文老歎了口氣,“聖教跟天道盟紛爭愈烈,她被萬妖門抽調人手後,就不曾回來”。
想必奉仙門一役後,風四娘就沒回過青州。
“當年禦靈鋪費盡周折才得一顆定顏丹,獻給聖姑了,你若有法子,就去找她要”,文老握著煙袋,打趣道,衛無憂卻不是滋味,那顆定顏丹去了哪裏,她比文老更清楚。
“既然如此,無憂就不打擾了”,文老突然叫住她,“你等等”,他起身往裏屋走,不多時出來,“鋪裏沒有定顏丹,但有一張煉製定顏丹的丹方”。
他手裏握著破舊竹筒,取出發,衛無憂要接,他卻收回手躲開,笑道,“價格不菲,要一塊高階靈石,你可買得起?”。
衛無憂一窮二白的人,哪裏有高階靈石,她扭頭把芥子空間裏呼呼大睡的降靈抓出來,自打東海一戰後,降靈就沉睡不醒。
衛無憂轉著眼珠子,探手朝降靈脖子掛著的儲物袋而去。
降靈驟然睜開綠豆眼,靈巧躲開,扭著屁股跑了,“守財奴!”衛無憂氣的牙癢癢,這家夥寶貝多,偏生看的緊,睡覺也不忘抱著儲物袋,生怕旁人偷走。
衛無憂隻好翻著家底,取出幾顆獸丹,又把東海絞殺的海龜皮也拿出來,才跟文老換來了這一張定顏丹的丹方。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