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足了水分的布巾擦過鼻尖,壓下她鼻尖上的絨毛,她難受地皺了皺鼻子。
他的心猛跳漏跳了一拍。
華裳:“哎喲,你輕點啊,我這是臉,又不是樹皮。”
李嵐煩躁道:“知道了,知道了,伺候你你還不樂意!”
嘴上說的不耐煩,動作卻小心又小心,布巾按在她的唇上,也不知道她這張嘴是怎麼長的,即便不塗抹胭脂也泛著櫻桃紅。
他按在她唇峰上的手越來越燙,即便隔了一層布巾,她也能感受到吧?
李嵐慌張地將布巾扔到盆裏,轉身就跑。
華裳無奈地睜開眼,隻得自己拿把梳子梳頭,梳到一半,梳子就被另一隻泛著藥香的手接了過去。
華裳懶洋洋地靠著梳妝台,“我說,你們把我閨房當什麼了?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孟離經裝傻道:“啊?誰啊?誰隨便進出將軍閨房裏,快說出來,我定然嚴懲不貸!”
華裳瞥了他一眼,他笑嘻嘻地綰起她的青絲。
“將軍生辰快樂。”
華裳對著鏡子,眉眼溫柔下來,“謝謝。”
“既然是將軍的生辰,今兒個打扮自然也要與眾不同才好。”
孟離經的手指在她的青絲中熟練地穿梭,綰出了一個長安女郎間流行的高鬢。
他對著窗外喊:“快些,要你何用!”
郭讓連聲道:“來了,來了,催什麼啊,準備這些金貴東西也是不容易的。”
他直接從窗戶跳了進來,卻被飛來的一個什麼物件打在了腦門兒上。
郭讓“唔”的一聲捂住了額頭。
華裳沒好氣道:“你當這是在哪裏?又走窗戶!”
郭讓:“這不是讓軍師逼的嘛。”
孟離經:“嘖嘖,膽子大了啊,竟敢扣屎盆子到我頭頂上?”
郭讓青翠欲滴的眸裏盡是笑意,“哪能啊,我胡說八道呢,軍師大人有大量,可別跟我計較。”
孟離經:“那你可錯了,我可小肚雞腸了,就愛報複人玩兒。”
郭讓:“……”
孟離經朝郭讓露出一個甜膩嚇人的笑容,“你瞧好吧。”
郭讓抱著手裏的百寶箱瑟瑟發抖。
華裳好奇道:“你手裏捧著的是什麼?”
郭讓瞧著孟離經的臉色,移了過來,笑盈盈道:“這是屬下獻給將軍的賀禮。”
他說著便拉開了百寶箱的抽屜,隻見裏麵是一層層的寶石、金簪、紗花和各種胭脂黛粉。
華裳瞥了郭讓一眼,“你這是要賄賂我?”
郭讓笑嘻嘻。
孟離經淡淡道:“就該讓他多出點血,他在突厥都城裏賺得可不少。”
郭讓一臉肉疼,“軍師英明。”
華裳輕笑一聲,溫聲道:“不必了,你自己賺的就自己留著吧,當初讓你去的時候也沒有給你多少支持,這都是你自己掙下的家業。”
郭讓立即喜笑顏開,“將軍最英明神武。”
華裳忍不住搖頭,“你怎麼就這麼貪財呢?這樣容易被人捉到把柄的。”
郭讓:“屬下知道,比起錢財,屬下的命更重要;比起屬下的命,要了突厥人的命才最重要。”
華裳故意道:“哦,那位迦音姑娘重不重要呢?”
郭讓立刻漲紅了臉,“將軍!”
他小心地打量了孟離經一眼。
孟離經卻像是沒聽見一般,為華裳簪上翠鳥含珠金步搖,戴上精致的花飾,當的是“翠為厄葉垂鬢唇”。
華裳回眸,金步搖垂下的明珠在她的鬢角邊晃了晃去,簡直晃花人眼。
孟離經坐在她的梳妝台上,並未為她上胭脂,而是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刀為她修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