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被李軒的反駁氣笑了：“你說什麼？你能說什麼？顧客就是上帝！都城這麼多私房菜和餐廳，為什麼就我們的口碑最好？難道是因為你們這些廚子的手藝都多好嗎？”
下麵的廚師都不說話。
他們的手藝不算差，但是也絕對不算頂尖，現在能拿這麼高的工資，還是不要站起來反駁最好。
“我告訴你們！在這兒想掙錢，就老老實實裝孫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和你們不重要的自尊心，趁早丟了最好！”
“我這兒不是什麼慈善企業，也不是那些沒錢的小型企業，沒那麼多雞湯給你喝。”
“要掙錢，顧客就是上帝！顧客放個屁都是香的！”
李軒聽著老板的話，麵無表情。
他在這兒幹了三年，這三年其實也沒存下來什麼錢，都城的開銷大，他租了個單間，因為是主臥，所以一個月的房租就要接近三千，加上要給老家的父母打錢，還有生活費，一個月也隻是剛夠開銷和日常花用。
這裏的顧客都是有錢人，有些有素質，有些沒有。
遇到沒素質的客人就完蛋了。
因為連反駁都是錯。
隻要客人投訴，不問對錯，通通是員工的錯誤。
動輒就是當眾背檢討，然後扣工資。
投訴一次扣兩千的工資。
李軒這個月已經被扣走兩萬了。
他也真的忍不下去了，明明是個廚師，卻像個出氣筒一樣，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
“老板，我要辭職。”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軒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老板眉頭一皺，但是也不當回事：“好，你自己主動辭職，現在就去打辭職報告，我馬上給你簽了，明天就滾！”
說著還轉過頭給員工訓話：“你們都睜大眼睛好好看，別像有些人，這輩子估計隻有兩點不好。”
下麵一個員工不明所以：“這不是誇人的話嗎？哪兩點啊？”
老板冷笑一聲：“這兒不好，那兒不好。”
眾人：“……”
老板：“不過有一點好。”
李軒緩緩抬起了頭，或許在這家私房菜這麼多年，老板也會在最後給他留點體麵。
老板也看向李軒：“自我感覺良好。”
說完，老板一揮手：“你還在這兒站著幹嘛？滾啊！”
李軒果然滾了，等他真的滾了，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他從貧困山區出來，家裏花光了所有錢讓他讀書，他下頭的兩個弟弟因為他，連高中都沒有讀，他爸認為讀書才能有出路，所以一直希望他成為一個搞科研的學者。
時至今日，他都沒幹告訴家裏人自己是個廚子。
他們一直以為李軒在都城做著跟學術有關的工作。
辭了工作，他必須早點重新入職，才能生存下去。
但是都城的生活節奏太快了，所有人都拚著命上班掙錢，但是物價越來越高，掙得越多，花得也越多，根本沒有喘熄的機會。
李軒躺在床上看招聘軟件。
原本他的定位是都城，結果翻了一圈，他都覺得不怎麼合適。
他自己手藝有限，沒當過主廚，但是人家要的是能獨擋一麵的主廚。
但是別的實習生，一個月就給不到三千塊錢，在都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三千連房租都付不出來。
都城不行，換個城市似乎也可以。
李軒把定位改成了全國。
李軒翻了五六個小時，翻到眼睛發酸流淚，就在他要睡過去的前一秒，一個招聘頁麵突然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