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拉走了。
“你不想讓我摻和這件事?”曹初悶悶。
她還一頭霧水什麼都沒搞明白呢!
郭嘉承認道:“主公也是如此。”
“為什麼?”
郭嘉不語,領著她往司空府的方向走。
曹初的身量最近拔高了不少,至少她在跟郭嘉說話的時候用不著踮腳了。
“奉孝,女公子。”一陣香風迎麵而來。
熏香的存在感很高,但荀彧身上的熏香卻不是熏人的那種,而是讓人聞著很舒適,在後世倒是有個形容詞“清秀通雅”。
托弟弟的福,曹初平日裏倒也對熏香有所了解。
“荀令君。”曹初上前對他行禮,問道,“阿翁那裏可還好?”
荀彧拱手:“主公一切安好。”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舉手投足間沒有一絲勉強。這才是真正世家子弟的模樣。
舉個例子,荀彧這人簡直君子到了旁人壓根兒不敢在他麵前開玩笑的程度。
“文若方從司空府出來,可是要進宮麵聖?”郭嘉笑道。
“正是。”荀彧頷首,“更深露重,你二人當早些回府。”
曹初對他道謝。
郭嘉見他神色匆忙,也體貼地不多說,道別而去。
這個夜晚這麼折騰,多數人想必皆是難以入眠,包括宮中的劉協。
三更的時間早就過去,如今的天邊都快露白了。
曹初的額上突然觸到一絲微的冰涼,下意識抬頭一看。
明月的光輝早被掩蓋住,夜空本該泛著死寂,卻被零星點點飄落下來的雪花增添了一抹亮色。
“快到除夕了。”曹初攤開手,接了一片雪花,“你打算怎麼過?”
手心暖融,雪花方才沾上就化成了雪水。
郭嘉換人打傘,笑道:“自是依照舊例。”
曹初歎了口氣,突然就不想追究什麼事情了,隻是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那這件事情最大的破綻在何處?”
“衣帶中的血詔並非陛下親筆,而是偽造。”郭嘉開口。
小皇帝劉協可不是什麼蠢人。
曹初又想哭又想笑:“你既然猜到了,怎麼不告訴我!”
郭嘉隨手給她散落的發絲編了個小辮兒:“其身外、言深者危。”
又是之前的那句話。
曹初沒察覺到頭頂上有什麼不對:“你幹脆改行做半仙得了。”
“那不行。”郭嘉眉眼一彎,“我可不會算命。”
“你有猜不到的事情嗎?”曹初看他。
“有啊。”郭嘉釋然笑道,伸手把某人頭上的小辮固定住,“太多了。”
……
亭中。
曹昂定定地望著司空府正門的方向。
“子脩。”丁夫人喚他的字。
曹昂沒反應。
丁夫人狐疑道:“曹子脩?”
曹昂這才回神,連忙道:“阿母。”
“你這是怎了?”丁氏關切。
曹昂摻她出去走動,搖頭道:“多謝阿母關懷,我無事。”
曹初方才跟郭嘉道了別,一轉頭就瞧見了二人。
丁夫人和曹昂都屬於很細心的人,一眼就發現了曹初腦袋上可疑的小辮兒。
曹初疑惑:“怎麼了?我頭上有東西?”
曹昂伸手把小辮兒扯下來給她看。
若說編得好看也就罷了,關鍵是某位郭祭酒對於這檔子事顯然十分手生,編到最後變得歪歪扭扭不說,還與頭上的珠釵纏在了一塊兒。
曹初從牙縫裏擠出了三個字:“郭奉孝!”
另一邊,郭嘉毫不心虛地回了府,自斟自飲,愜意得很。
曹初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她就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