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卷子,第一反應是沈複又來爬窗戶了。
她穿上鞋,正想去拉窗簾,手忽然一頓。
這不是在沈家!這兒是寧家!!寧家窗戶前沒有樹木,空蕩蕩地也沒有可以爬行的東西。
而且沈複正和她鬧著矛盾,怎麼可能會來找她?!他甚至在她搬離沈家的時候都沒送送她。
寧寧退後一步:“誰?”
“是我。”
清清冷冷的。
討人厭的沈複的聲音。
寧寧拉開窗簾,沈複的臉赫然出現。
寧寧往下看了一眼,他踩著梯子,梯子的另一端,池奔和寧則玉一左一右的扶著梯子。
寧寧再次看向沈複:“你來幹嘛?”
沈複料到她會這麼說。
他伸出手,有一張紙條夾在指間:“應你邀請,來暖床。”
寧寧知道他是指暖房的那個紙條,可她敏銳地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一絲調侃,她不解,將紙條接過來,打開。
紙上赫然躺著一行字:“晚上八點來寧家暖床。”
“……”
寧寧覺得手上這個紙格外燙手,她飛快把紙塞進他的上衣口袋還給他:“這不是我寫的!”
沈複明顯不信:“一句話的功夫直接跟我說不久完了?除了和我鬧別扭的你,誰還會別妞妞給我塞紙條?”
寧寧:“……”
沈複當然知道這不是她寫的。
這個字雖然極力仿照寧寧的字,有七成的像,卻不足以騙過他。
是誰寫得不重要,隻要能給他一個他回來找她的理由,那麼他就可以認為是她寫的。
沈複扶著她的窗戶邊框:“有些累,可以進去說嗎?”
寧寧往下貓了一眼,挺高的,爬窗戶很危險。
她把窗戶開到最大,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幫他進來:“慢一些。”
他眼裏有零星的笑意升起。
“嗯。”
沈複走到寧寧的學習椅上坐下,他再次遞給她一樣東西,那是個小型相框。
寧寧接過,翻到正麵,愕然發現相框裏夾著的是她的素描像。
畫得還挺好,畫的是她的側麵,她微低著頭在學習,對方畫工不錯,很像她。
“這是什麼?”寧寧不解。
沈複拍了拍爬樓梯時沾染在手上的塵土,姿態很是輕鬆隨意:“中午經過鍾意身邊時看到她在畫畫,我誇了句很漂亮,她就把這幅畫送我了。”
寧寧恍然大悟。
再想到沈複盯著畫像時溫柔的模樣,她心裏有個地方漸漸軟下來。
她摸了摸畫像,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是麼?”
“嗯。”沈複說。
寧寧問:“你和她認識?”
“認識。”沈複說:“同學。”
她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之前呢,你們見過嗎?我是說看你們兩個好像挺熟悉的,不像是剛認識。”
“初中的時候市裏舉報過數學競賽,她當時代表了隔壁學校來參加,有過一麵之緣。”沈複又加了一句:“後來她的成績我沒注意,反正不管他們考得多好,都不會比我好。”
寧寧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複不臉盲,正相反他的記憶還很好,沒道理在第一眼的時候不認出鍾意:“那怎麼班主任帶著她進教室的時候,你沒有同她打招呼呀?”
沈複極有耐心:“當時沒注意,一眼略過。是中午我來上課的時候她和我聊起,我才想起確實是見過的。”
寧寧深吸一口氣,仿佛卸下了許多重擔。
她輕輕點了點頭:“噢。”
沈複聯想到自鍾意出現後寧寧所有的反常行為,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寧寧,你似乎很忌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