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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1 / 2)

卻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

他被迫停下腳步,手裏的劍像是被一麵無形的牆壁擋住,難以前進半寸。

前方並沒有明顯的阻礙,他的師父隻不過抬起兩根指頭,輕輕抵住了他手裏的樹枝而已。

盧正秋撥開他的劍鋒,淡淡道:“比上次有所進步,不過想偷襲我,火候還差得遠哩。”

他的肩膀耷拉下來:“我究竟差在哪裏……?”

盧正秋答道:“你方才的起勢太猛,破綻太多,意圖太容易被料到。武道乃融會貫通之道,切不可一味想著進攻,首先要將收勢練得純熟,才能夠收放自如。”

他仍垂著眼,盯著自己的腳尖:“可我已練了好幾年,卻連師父的一根指頭都抵不上。”

對方寬慰他道:“習武之事,欲速則不達,今日已經練得夠多了,過來休息吧。”

他還是沒有動,口中喃喃自語:“如此下去,我幾時才能像家父那般修出元神……”

九年來,他的心性早已大變,變得內斂而又堅韌,像一棵拚命想要破土而出的種子,唯獨在這種時候,他才會展露出幾分孩子氣的執拗,嘟著嘴巴與自己置氣。

盧正秋眉毛一挑,提聲道:“告訴你急不得,欲速則不達,怎麼,連師父的話也不聽了?”

他心下一凜,這才不情願地點點頭,回了聲:“我明白了。”

他的額頭上沾了一層薄汗,連睫毛都亮晶晶的,他抬起袖子在額上重重抹了幾下,絲毫不憐惜自己的皮肉。

盧正秋看在眼裏,不由得提醒道:“輕點,狗兒洗臉也沒有你這般使蠻勁兒的,”見他仍把樹枝攥在手上,又補充道,“將枯枝折斷扔了吧,切不可留下痕跡,以免落下口舌。”

他出聲應過,把方才的樹枝折斷成幾截,丟在一旁。

“劍”既已除去,院子便又恢複了平和,看不出絲毫動武的痕跡。

這些年來,盧正秋傳授冬青武藝,都是用如此辦法,在深宅院內偷偷進行的。

如此局麵,是拜朝廷的“禁武令”所賜。

“禁武令”又是因太子的死和狄向誠的冤罪而起。

個中因果層層相扣,令人由衷感慨命運的奇妙。

狄向誠在遷入都城安邑之前,是個行走江湖的閑雲野鶴,與朝堂並無瓜葛。隻因曾在北伐之戰中挺身而出,與當朝太子結下盟約,帶領四方江湖人士與北伐軍並肩共戰,保衛家國,立下赫赫戰功,這才得到破格封賞,就認鎮北大將軍的官職。

九年前,太子遇刺,狄向誠蒙受冤罪而死,武林與朝廷的盟約也隨之破裂。禹建帝痛定!

盧正秋點點頭,又道:“關於他家裏的事,我倒是聽到一些傳聞。”

“怎樣的傳聞?”

“我知道倪夫人去年重新辦了喜事,改嫁給井家的三郎,聽說這井三郎與她是年輕時的舊識,打小一起長大。”

盧冬青挑眉道:“若是舊識,想必會待她不錯,豈不是件好事?”

盧正秋道:“起初是如此,可後來此人不知怎地沾上了賭,從此泡在賭館,漸漸疏於家事,短短半年,將家財都敗得差不多了。倪夫人的狀況也有些異樣,常常在山間遊蕩,到頭來,家裏的仆傭都跑得差不多,連井三郎帶來的女兒都無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