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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2 / 3)

陳捕頭已從死者的錢袋中找到了蓋官印的銀錠,拿在手裏一麵掂量,一麵思量。

雙方正沉默著,盧正秋從旁開口道:“怎麼沒道理,我看道理簡單得很,你們要給他錢,自然是因為你們與他做了生意。”

眾人的目光一齊集中在他身上,那衙差爭辯道:“我們與他有什麼生意可做?”

“恐怕是不大光彩的生意,”盧正秋不急不慌地反問道,“三位真的要我來說?”

三個衙差的臉色驟然一變,尚未開口爭辯,陳捕頭便已轉向他,懇切道:“事關人命,還請先生明示。”

盧正秋收起方才輕蔑的神色,嚴肅道:“今日倪燕在我家藥鋪治傷,將舊衣衫也留了下來,我清洗的時候,卻在他的衣衫上瞧見了女子脂粉蹭過的痕跡,仔細瞧來,還有女子的長發沾在上麵,數目多得不大尋常。”

衙差道:“這也不算奇怪,許是他去風月之所尋歡作樂時留下的。”

“我起初也是如此作想,直到在他的口袋裏找到這個牌子。”

盧正秋將一塊木牌舉在手上,牌子有半掌長,由梨花木刨製,表麵雕著繁複的花紋,用金墨寫著幾個字——怡春樓,春燕。

盧冬青大驚:“怡春樓,那是……”

那是漳平鎮上最大的妓院的名字。

盧正秋道:“據我所知,這牌子可不是給客人用的,春燕又是什麼意思,我想隻要去找怡春樓老板問上一問,就真相大白了。”

真相還沒有白,三個衙差的臉色已經白了。

盧正秋一字一句道:“為了免去周折,我看不如三位自己講吧。”

第12章 青鋒初試(三)

盧正秋說完便不再作聲,隻是用目光拷問著對麵的人。

他的麵色雖無甚波瀾,目光卻如鷹隼一般冷峻無情。

在這無聲的拷問下,領頭的衙差手心已冒出汗來,他頭一回知道,原來人的眼神竟能嚴酷至此。

隔了半晌,他終於耐不住,低下頭坦白道:“倪燕是怡春樓的倌娼,那牌子就是他的。”

一言既出,滿堂皆驚。

倪夫人戰戰兢兢地問:“事關名譽,你……你這話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那衙差也被激出了脾氣,提高聲音道,“青樓那種地方,沒人會用本來的名字,春燕是他的別號,因為他是今年春天開始接活的,像他這樣的身段,身份,皮肉生意比女人還好。他自己樂意,我又何必替他遮掩……”

他的話音未落,陳捕頭的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厲聲道:“你住口。”

他終於低下頭:“陳大人,我已經坦白了,倪燕是春樓新晉的紅人,哥幾個好容易湊了些晌銀,想陪他玩一玩,如此而已,絕對沒有害他性命。”

“他滿身的傷也是玩玩嗎?”盧冬青攥著拳頭,厲聲問道。

“那是他不聽話,擅自咬傷我的手,我們才給他點教訓嚐嚐,”他說著擼起袖子,露出袖口兩條深紅色的牙印,“隻是軟鞭罷了,不會出人命的!”

盧冬青呆然站在原地,甚至沒有聽清衙差後麵的辯解,他在恍惚間明白了許多事——為何燕兒每次從鎮上歸來,口袋裏總裝著鼓鼓囊囊的銀子,身上卻總常常帶著奇怪的傷。

為何他總是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總是飛快地從自己身邊溜走。

一個男人在去做倌娼,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那些男人對他做的,也絕不是什麼君子所為。

倪燕還不過是個孩子,是該率性而為,自由自在,享受父母寵愛的年紀。

若非走投無路,他一定不願如此糟蹋自己的名聲,作踐自己的身體。

這一年來,他承受了怎樣的委屈,自己竟然全無覺察。

盧冬青緩緩轉向那個仍在不斷自辯的衙差,一字一句質問道:“你們……你們怎能做出這種齷齪事,他才隻有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