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意遲來一步,終於鑽進他的心裏,他埋頭問道:“百羽方才說的人是誰,難道是安師兄?她刀上的血,難道是安師兄的血?”
任蘭也同他一樣驚訝,連聲音都在發抖:“倘若真是啟明,那正秋師父豈不也麵臨危險……我們得快點出去!”她一麵說,一麵低頭望向自己腰間,隨即驚呼道,“怎麼鑰匙不見了,明明帶在身上的。”
盧冬青心下又是一沉,方才百羽離開的時候,他從門縫裏瞥見銀光一閃,想來就是鑰匙墜入山崖的光亮。
他沉聲道:“恐怕是被百羽拿走了。”
“怎會如此……”
如此一來,他與任蘭兩人便被困在這間山洞裏,脫身乏術。
而安啟明被刺傷,便無人能夠將盧正秋從幽沼中救出。
倘若這是一個陷阱,實在設置得妙極了。
任蘭沉默◣
任蘭說完發處一聲輕歎,歎息的尾音在晦暗幽深的石洞裏回蕩。
她有一種冥冥的預感,她所尋找的答案就藏在這口鐵箱中。
可她卻遲遲不敢將它揭開。
盧冬青見她許久不動,便寬慰她道:“師姐,還是我來開吧。”說著向鐵箱伸出手。
他的手腕遞到半途,便被任蘭輕輕抓住了:“謝謝你,冬青,還是我來吧。”她頓了片刻,又說,“我不能一味依賴你們,不論真相如何,我都應當親自麵對。”
話畢,她不再猶豫,用雙手托住邊緣,將沉重的箱蓋一把掀開。
吱呀的響動過後,箱中的景象展露在眼底,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箱子是空的,隻有底部鋪著幾根朱紅色的斷藤,好似枕上遺落的頭發。
若不是草藥混雜的味道蓋過了寒氣,應當會發覺得更早些。
盧冬青迫不及待道:“所以倉庫的一片狼藉,隻不過是隻是為了迷惑我們,對方的真正的目的是將龍血藤帶走,而不引人注目?”
任蘭點點頭,隨即皺眉道:“難道這人真的是師父麼?難道他真的與魔教有瓜葛?”
盧冬青也暗暗心驚,倘若這個局真的是風廷堅刻意而設,那麼師父被誣陷,一定也在他的計劃之中,因為主張將盧正秋關進幽沼的人正是他。
就連百羽的異狀,恐怕也與他脫不開幹係。
百羽傷了安啟明,又將任蘭和自己關在倉庫中。如此一來,所有接近真相的阻礙都已經被他鏟除。
或許,此時此刻,他帶走的龍血藤已經在魔教使者的手上。
所有的線索都串聯成一條線,唯獨盡頭的真相令人難以置信。
任蘭喃喃道:“師父身為族長,每日都要在神像麵前祈禱,九年以來,不論風吹日曬,從未有過一日中斷。我實在不敢相信,他會背棄這份信仰,轉而協助魔教……”
盧冬青道:“我們一定要快些見到他,當麵問個清楚。”
他拚命睜大眼睛,借著越來越微弱的光線,在箱子附近查找,試圖找到別的線索。
半晌過後,他的眼前一亮:“師姐,你看這裏!”
方才在掀開箱口的時候,箱子的一角挪動了少許,露出的地麵上似乎有一條不尋常的縫隙。
盧冬青蹲下`身,將手指探到箱底摸索,果真在地上摸出一條凹槽。
“這箱子底下藏著東西,師姐,我們將它搬開。”
“好。”
兩人協力將鐵箱移開,隨即雙雙怔住了。
鐵箱下方不是堅固的岩石,而是一塊嵌入地麵的石板,邊緣露出一圈縫隙。
盧冬青俯下`身,將石板掀開,一陣灰塵過後,石板下方露出一片空洞,空洞之中隱隱有冷風透入,微弱卻真切。
任蘭駭然不已:“鐵箱底下竟藏著一條密道?”
密道之中,隻有深沉的黑暗,好似一口深不見底的井。井的寒意更甚,令人渾身發涼,肌膚上像是有蛇信子舔過。
盧冬青回頭看了一眼,沉聲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