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54節(1 / 3)

搜尋,城池和官道都已不再安全,恐怕隻能夠風餐露宿了。”說罷轉向另一人,憂道,“正秋師父,你的身體可還吃得消?”

盧正秋輕笑道:“放心吧,我可沒打算拖你們兩個年輕人的後腿啊。”

盧冬青也望著自家師父,還想說什麼,便感到臉上一涼,原來是對方舉起酒壺,輕輕貼在自己臉頰上。

盧正秋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衣服的水還沒有幹,濕漉漉的布料貼在身上,眼中也蒙著一層氤氳的水霧,像是被暖酒蒸騰過,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

言語在這樣的溫度麵前,實在顯得多餘,

盧冬青把餘下的話吞回肚子裏,接過酒壺,揚起脖子灌下一口。

一股暖流滑過喉嚨,他的心底冒出一陣奇妙的錯覺,口中的酒仿佛是從師父眼中淌出來似的。

醇鬱的酒漿纏繞在舌尖,厚潤的餘韻令他久久難忘。

*

三人輕裝簡行,沒有幾日便離開羽山,進入荊州地界。

荊州的地勢比中原低窪,水路縱橫交錯,據說在神代洪水泛濫的時候,這裏曾是一片汪洋般的沼澤,霧氣蒸騰,猶如巨人在天地間架起的沸鍋。洪水退卻之後,仍舊有大大小小的灘塗留存。

一條荊江呈九曲回腸之勢,在灘塗之間的貫穿而過。荊江兩岸是廣袤的濕地,人煙稀少,蕭索冷清。有些地方土地太過泥濘,連馬兒也不便通行,隻能徒步跋涉。

三人喬裝而行,冬青扮作男主人,帶著一婦一老,沿途刻意避開人群,不過在渡口、店鋪等等地方,還是難免與商旅相遇。

梧桐和盧正秋早已習慣了自己的角色,即便與人打交道,也能從容應對,隻有冬青仍舊神色拘謹,一路上,他總覺得旁人的視線常常往自己身上飄。

隔了許久,他才發覺問題所在,與他同行的“婦人”和“老人”身上,也背著和他差不多體量的行囊,如此自然惹人注目。

在察覺這一點後,他毫不客氣地奪過另外兩人的行囊:“還是由我來背吧。”

梧桐故意咳了幾聲,麵帶遲疑道:“老朽的酒壇子都裝在裏麵,重量可不輕呐。”

盧冬青道:“我最近剛好在練習筋力。”

梧桐被他的回答逗笑了,饒有介事地捶著背,啞著嗓子對身邊的盧正秋道:“閨女啊,你這夫君,果真和牛一樣篤實。”

盧正秋笑眯眯道:“你就隨他去吧,他肩上再沉,心裏也是美滋滋的。”

盧冬青走在前麵,無需回頭也聽見兩人的話,自知又被拿來取笑,索性加快了腳步,兀自往前走。

盧正秋雖嘴上不著邊際,目光卻是柔軟和煦的,他望著冬青的背影,常常心生感慨,世上哪有這麼挺拔利落的牛呢。

荊江水路繁雜,雖然他們的方向大部分時候都與水流相溯,但在有些地段,也能夠順水行船。

船上的時光往往是最舒適的,三人坐在船篷中,無人叨擾,也無需偽裝,可以恢複平日的樣子,縱覽兩岸的瑰麗奇景,白霧在冬日的凍土上輕輕一抹,便將單調的灰白色抹得活了起來,化作一片仙野雲庭。

冬青最喜歡坐在船頭遠眺,他總能一個人看上很久,像是要把沿途的景色銘刻在眼底似的。

哪怕人世滿目瘡痍,神州的河山依舊壯美。

這是他童年時憧憬過的江湖。他就像是一棵紮了根的樹,將對這片土地的敬意與愛意,藏在看不見的根須中。

數日之後,三人接近嶽陽城,荊江的水麵漸漸寬闊,遊蛇似的擦過雲夢澤的邊界——洞庭。

黃昏時分,三人正一如既往地趕著路,突然發現江麵上亮起星星點點的光斑,從遠處漸漸接近。

泛著橘色的暖光,好似群星一股腦流瀉在地上。

星星當然不會在江裏。

盧冬青納悶道:“那些光斑難道是燭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