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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節(2 / 3)

這一番話,阿瑾的視線便又飄回到冬青身上,眼裏盡是傾慕。

狄冬青卻麵色茫然。

姒玉桐就站在他旁邊,瞧見他的神色,壓低聲音道:“你啊,天天被師父調侃,好容易得一次誇獎,怎麼還不開心?”

他搖頭道:“我沒有不開心……”

他隻是隱隱覺得怪異,師父的神態,口吻與從前都大不一樣,令他感到莫名的難受,像是鞋底裏摻了砂礫似的,此情此景,他倒寧可被調侃一番。

他覺得自己像是劃著一艘船, 好容易離岸邊近了一些,卻又被船底的漣漪推開。

盧正秋的神色淡然鎮定,像是風平浪靜的湖麵,晶瑩剔透。他的漿在水中,不過兀自漾出幾輪波紋,待餘韻散盡後,水色依舊碧藍如初。

一個人的心思要有多麼深,才能如此平靜漠然。

狄冬青並不懂得,他雖然從小與親人離別,但多年來與師父為伴,從未嚐過寂寞的滋味。

他覺察到師父身上的寂寞,像是在初冬推開門扉時,第一次發現台階上的雪。

雪是潔白的、蓬鬆的、柔和的,若不伸手觸碰,決不會知道它有多冷。

他的師父也是如此,將寂寞藏進眼角和鼻翼的皺紋深處,不叫任何人瞧見。風光霽月,卻冰冷如斯。

這番藏匿的本事,師父從來沒有教過他。

身邊,方世平還在與盧正秋交談:“聽聞你與魔教交過手?”

盧正秋點頭道:“我的確與魔教有過一些淵源。”

方世平聞言,如獲至寶,迫不及待道:“河岸上襲擊你們的三人,皆是魔教精銳,你可曾認識?”

他點頭道:“我認識其中兩個。”

他在天水幫眾人麵前,講述了自己的見聞。

麵目猙獰的男子名叫南晏七,綽號“血刀”,善用長刀,刀法殘忍剛猛,出手便致人死地,不留情麵。

在高台上挽弓的女子叫做卓英憐,綽號“妖弦”,並非近戰的好手,卻精通百般巫蠱邪術,以百變之法妖惑強敵,屢戰不爽。

這兩人都是常年侍奉教主左右的精銳,深得教主信賴。

至於第三個少年,盧正秋搖頭道:“我也不識得,他看起來年紀比冬青還小,昨夜之前,我從未見過他,更未曾與他交過手。”

方世平點點頭,沉吟道:“不瞞你說,其實在前往巴陵的路上,我也曾四處打探,聽說有一位綽號叫做‘冷鉤’的殺手,是近來才現身的。”

盧正秋一驚,道:“那少年的確是用鉤的。”

姒玉桐也附和道:“我與他纏鬥時,他的鐵鉤果真像冬天一樣冷。”

方世平道:“我還聽聞,屠戮五溪寨的孽債,也是這冷鉤所犯下的,那一夜有人瞧見他從山中走出,身上沾滿了血,鐵鉤在月下泛著冷光……”

他說到此處,語調變得遲緩,因為他們之中剛好有一位五溪人,被這樁慘案害得無家可歸。

眾人的目光一起轉向阿茗。

阿瑾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阿茗,那晚的事,你可還記得?”

阿茗隻是搖頭:“我沒有親眼看到。”

阿瑾又問:“你回到寨中,發現慘狀時,有沒有和冷鉤相關的線索留下?”

阿茗道:“我當時太過慌亂,沒有仔細檢查,而後來,寨子便被官府一把火燒去了。”

他的語氣無甚波瀾的語氣,阿瑾聽在耳中,卻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眼淚,像是在替他傷心。

方世平接著問:“你的族人當中,可有習武之人,能與那冷鉤相抗?”

阿茗怔了片刻,搖頭道:“曾有過略通武藝之人,然而朝廷推行禁武令,我的族人便徹底棄武,我們向來不喜爭鬥,本不打算參與這江湖亂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