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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1 / 3)

法也頗為熟練。”

阿瑾怔了一下,忙擺手道:“哪裏哪裏,我隻是略通皮毛,會包紮傷口,會煎藥罷了。”

狄冬青喜道:“如此便好,”說著取出一張墨色未幹的紙,“你帶上這個藥方。”

阿瑾低頭看了一眼,又抬起頭望著對方:“這是你方才寫下的?”

狄冬青點頭道:“我從羽山得過半本筆記,一路上一直在研讀其中的內容,方才又為五溪朋友們診了脈搏,寫下一支藥方。你試著按照這個法子給他們煎藥服下,或許能夠緩解扶搖清風留下的症狀。”

阿瑾喜道:“喝下這藥,他們便能醒過來嗎?”

狄冬青搖頭道:“這我也不知,筆記隻有一半,剩下半本被魔教帶走了。”

“竟是這樣……”阿瑾黯然道,很快又問,“那如果找回另外半本,五溪人便有救了嗎?”

狄冬青心下一緊,這個問題他實在無從作答,等待他搭救的豈止素未謀麵的五溪人,還有梧桐鎮的無辜百姓,他的親人嶽百羽,乃至他獨一無二的師父。

這些擔子無時無刻不壓在他的肩上,饒是英雄的兒子,也會感到茫然。

但他隻允許茫然的神色在臉上停駐片刻,便舒展眉眼,淡淡道:“是的,他們都有獲救的希望。”

笑容在阿瑾的臉上慢慢綻開。

她迫不及待地展開藥方,掃了一眼,發現上麵墨塊密密麻麻,還有幾處塗改的痕跡,那些字跡彼此糾葛,似乎流露出寫字人心中的躊躇,像是麵對著一團亂麻,拚命地想要紓解開,卻四處碰壁,難以如願。

可是,這樣一份字跡潦草的藥方,竟令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是狄冬青用自己的躊躇把她心中的恐懼帶走了。

因為他先撞過壁壘,旁人便不必再去撞,因為他先捱過困苦,旁人便不必再去捱。原來所謂“希望”,就是這般簡單的物事。

可他的希望又在何處呢?

阿瑾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狄冬青已經走遠了,他的腳步沉甸甸的,烙在碎石灘上的足印分外清晰,像是被他肩上的重擔壓得夯實。

陽光在他背後拖出一條長而清晰的影子,把他的足印悉數籠罩進陰翕中。

阿瑾的視線追著他,直到他停在盧正秋的麵前,微微仰起頭,像是在與對方交談。

距離太遠,阿瑾聽不清他們之間的談話,隻能瞧見青年的束發帶隨著風輕輕飄起,嘴角也輕輕地揚起。

他竟然在笑。

阿瑾怔怔地望著他,腦海中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莫非他麵前那個人,便是屬於他的希望嗎?

*

將方世平下葬後,一行人便動身離開孤島,往雲夢澤的邊緣駛去。

接下來的水路上,沒有人再談多餘的閑話,他們都知道接下來還有艱難的路要走,所以寧可把力氣保存下來,留到後麵再消耗。

正月隆冬時節,北風凜冽,雲夢澤常年有地氣蒸騰,尚且不覺寒冷,一旦遠離澤水,便全然是另一番光景了。隨著地勢上揚,天地像是封進了冰窟,就連吸入鼻孔的空氣之中,都含著刺骨的冰碴。

不過他們所受的苦並非全無回報,隨著一路西行,西嶺雪山的群峰慢慢展露在眼底。這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山界,隻要翻越過去,便離目的地江渝城不遠了。

天水幫眾不再深入雪山,調轉方向去尋杜家武館綠竹院。離開隊伍的隻有四匹馬,狄冬青、盧正秋和姒玉桐各騎一匹,南晏七則被捆縛在最後一匹馬背上,像是早就習慣了俘虜的身份,幹脆地睡死過去,任由別人替他牽著韁繩。

牽韁繩的人是盧正秋。

他的坐騎是一匹棕毛駿馬,身形壯實,即便涉足凹凸不平的小徑,也跑得平穩踏實。

可棕馬前行的步速卻越發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