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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節(1 / 3)

漬,像是殘留的血跡。九年前的禁武令,羽山族前一任族長嶽長鬆便死在這裏,屍身被懸掛在城樓上,直至肉軀腐朽,腥臭半月不散。

若不是嶽長鬆的死,風廷堅也不會墮入邪道,協助魔教煉製扶搖清風為禍江湖,嶽百羽更不會被幽熒殘魂蠱惑,落入長眠不醒、生死未卜的境地。

血跡可以粉飾,傷痕卻無法抹去。禹國的河山已被看不見的傷痕劃得支離破碎,好似蟲蟻蛀蝕的朽木,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現在,狄冬青終於回到這座城池中,這次他一定要揭開這一層偽裝,將敗絮連根斬除。

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要找到一個人。

由於城中大祭將至,守城的大軍便集中駐紮在西廂,姒玉桐帶來的大軍入城後,同樣進駐西廂兵營之中。

一日之內,數萬人馬競相擁入營中,亟待安頓,一車車糧草從四麵八方排隊運來,從早到晚,兵營都籠罩在一片忙亂中,馬蹄聲和人聲不絕於耳,空氣裏彌漫著馬糞和汗臭交織的汙濁味道,使人燥熱難當。

但對於此刻的狄冬青而言,亂象卻是最好的掩護。

他早早便溜進屯糧的倉庫,在無人處迅速換上粗布衣衫,用鬥笠蓋住頭臉,隨著飼馬的小廝一同溜出兵營。遠離人群後,便改道往長街的方向去。

長街坐落於東西廂之間,連接內外兩層城郭,是一片繁忙之地。西廂的兵營實行輪值製度,平日裏,沒有公務在身的士兵常常在此處歇腳。這街上有許多便宜酒館,便是專做兵家人生意的,雖然屋舍粗陋,烏煙瘴氣,但生意卻一直不錯。

狄冬青來到最大的一家酒館,在角落裏坐下。

這酒館有上下兩層,二樓的空間比一樓小,中央留出一塊天井,樓梯貼著天井而設,店小二爬上爬下,將木製的台階踩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今夜,酒館裏幾乎座無虛席,樓上樓下人聲鼎沸。除了平日常常光顧的士兵,還有許多打扮張揚的人,操著迥異的口音大聲交談。狄冬青很快認出其中幾個,都是義軍裏的熟麵孔。

義軍隨柏府府兵一同入城,駐進兵營一隅,但他們素來不喜歡拘束,所以入夜後成群結隊地湧到街上,來給酒館添生意。

然而,酒館裏的店小二似乎對這些客人心懷畏懼,目光在他們身上流連,卻又不敢久停,總是匆匆一瞥後便倉皇躲開。

狄冬青大約明白緣由,安邑城遠離江湖濁氣已經太久,城中的百姓很久沒見過武人光明正大地出入街市,禁武令之下,武人們隱姓埋名,忍氣吞聲,如過街老鼠一般艱難度日,時至今朝,終於有了翻身的機會,所以行事格外張揚。

隔著幾張桌子,狄冬青便能聽見他們敲動筷箸、歡聲笑語接連不斷。其中一個嗓門極大的青年道:“你們聽沒聽說,那姓夏的太師已經死了。”

旁邊有個瘦高個子挑起眉毛:“你說那個夏啟淵?”

大嗓門道:“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狄冬青心下一驚。今日大軍入城之前,柏秀川帶回的詔書中尚未提及此事,不過才一日,怎會突然生出變故。

他不禁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席上已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你說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大嗓門敲著桌子道:“就是今天啊。說是昌王派親兵徹查,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勾結魔教,查到姓夏的府上,發現他在家裏突發疾病,暴斃而亡。”

“啊?這麼突然?”

“也不突然,這夏太師從半個月前就告病在家,聽說昨天死的時候,麵容枯槁,頭發都是白花花的,人們都他是心虛,活生生給嚇白了頭。”

“心虛?他身居高位,呼風喚雨,有什麼好心虛?”

“那是以前,現在風雲突變,九年前的太子滅門案被查出和魔教脫不開幹係,狄將軍一家是冤死的,如今兩家的兒子帶著大兵殺回皇城,一定會重翻舊案,我看他是怕冤鬼索命唄,都是報應啊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