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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節(3 / 3)

天星又上前邁了一步,試圖俯下`身,視野卻被擋住。

他和息壤之間,隻剩下最後一道阻攔。

沈昭雲。

這人剛剛被毒針刺中,一直胳膊已然失去知覺,但卻站得分外穩健,不偏不倚地攔住天星的去路。

他將鬥笠和甩在一旁,從腰間抽出鐵劍:“老師已經很久沒與你過招了,看來你的進步實在不小。”

天星仰起頭瞪著他:“我已不需要你來做我的老師。”

沈昭雲挑眉道:“非要如此斷義絕情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少年反問道:“難道不該嗎?”

沈昭雲搖搖頭:“我並不在意你投入崇明教,就像我投入禹昌軍一樣,我們都有自己的選擇。”

“既然如此,你讓開路,不要攔我。”

“恐怕不行。”

“為什麼?”

“因為當老師的總不能看著學生受苦。”

天星急道:“我沒有受苦,在崇明教,我已變得比你更強,我已不需要你來教我。”

沈昭雲怔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你的口氣倒是不小,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

“是真的!”天星的嗓音發幹,拚命扯出聲音,“你快讓開!”

沈昭雲卻搖頭道:“那不行,我要試試你的功夫。”

話音未落,劍已遞出。

天星向後撤了半步,與沈昭雲近身糾纏,他將鉤子當短刃來使,一招一式異常迅敏,左右開弓,不給對手半點喘熄的機會。

廢舊的宅院有足夠兩人施展身形,周遭安靜開闊,好像五溪的山澗。隻是沒有清泉流水,也沒有鳥語花香,兩人更不會在較量結束之後,並肩坐在沾滿露水的草地上。

天星的確已不同往昔,他的身體裏埋著一團火,純粹而猛烈,將多餘的情愫悉數燒盡,隻留下淩厲的鋒芒,招招致命。

沈昭雲竭力去接,視線卻愈發模糊。眼睛勉強辨清對方的動作,身體卻變得愈發沉重,愈發跟不上對方的攻勢。

他的招式比天星緩了半拍,屢屢落空,被對方抓住破綻,一路追逼,冷鉤的鋒芒幾度擦著他的喉嚨滑過,血腥的味道已衝進鼻子。

若是有充足的時間,那針上的毒性未必不能靠內息自行驅除,然而,此時此刻,他實在無力兼顧敵我。

他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退下山崖,不斷朝向穀底滑落。

轉眼間,他被對方逼至斷垣之底,鋒利的鉤尖從一側繞行而來,他試圖向後躲閃,肩胛卻撞上磚石,動作因此而頓了片刻。

利刃便在此時追至,毫不留情地紮進他的手臂。

血花四濺。

他的半條肩膀毫無知覺,抵著冷冰冰的牆磚,另半條肩膀則火辣辣的痛楚,幾乎使他昏過去。

他手中的鐵劍鋃鐺落地,被天星用足尖抵住,輕輕一挑。

下一刻,劍已到了對方手裏,鋒芒反轉,指向他的喉嚨。

“你的劍變鈍了。”天星宣布道。

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笑,翻滾的喉結擦著劍尖滑過,留下一陣鑽心入骨的刺痛。

他在嘲笑自己。

他在世上走這一遭,笑過,哭過,愛過,恨過,與諸多良人相逢又離別,生出諸多心愫,又逐一將其斬斷,江湖煙波渺渺,他曾縱情放歌,天長日久,他的劍上早已沾厚厚一層俗塵,任誰來使,都難免會變鈍的。

天星與他不同,生來便被禁錮在枷鎖中,即便僥幸獲得第二次生命,仍要與至親疏離,遭族人冷眼。

所以,天星的刀始終鋒利如一。

這並不是一件幸事。五溪人將世代的使命強加於他的肩上,對於一個少年人而言,這份負擔實在太過沉重了。

他凝著少年的臉龐,柔聲道:“天星,隨我回去吧,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