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很快來臨。
三個月後,對於這起二十多年的強女幹分屍案,海市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在場觀看的人眾多,光媒體就來了上百家。
慕容熙逸並沒有到場。
他來到了陵園,給妻子擺了些吃食後,就坐在地上靠在了王語珂的墓碑上,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仿佛是睡著了……但風中又似是聽見了一道輕輕的歎息。
“阿珂,你終於得到了公正。”
當守墓的人員來巡邏時,發現了已經僵硬的慕容熙逸,這個男人吞下了致死量劑的安眠藥,在妻子的墓前永遠地沉睡了。
有律師過來處理,並在學生們的幫助下把慕容熙逸安葬,就在王語珂的身邊。
“生未同衾,死同穴,老師又一個心願達成了。”
梳著馬尾的少女哭著說。
其他人不清楚,但馬尾少女卻是知道的。
在畫室被砸後,她幫著老師清理時找到了一本日記,出於好奇她翻開了老師的日記——
老師的母親因生他而死,自小其父就對他不假辭色,甚至會往死裏打,老師幼時從未感受過一絲溫暖,性子便淡泊又冷漠,改變他的是師娘,他從那個太陽般溫暖的少女身上獲得了人生中第一份溫暖,但他卻沒有保護好這份唯一。
兩年。
老師和師娘滿打滿算認識了兩年。
但老師卻為了這兩年,耗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就是為了給師娘一份正義,才一直堅持地活下去!
現在……終於得到,他也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留戀了。
馬尾少女仰頭望向天空,淚水與細細密密的小雨混合在了一起,順著她的臉頰滴落。
看啊,慕容老師。
海市明明在找到師娘屍骨後就已經三個月沒下雨了,今日卻又下起了雨,大抵連天都被你們感動了吧,希望你和師娘能夠在天上永遠在一起!
……
時間再調回到孟曉走出警察局時,她先給高靜曼打了個電話報平安,並讓媽媽給學校那邊請個假,便掛斷了電話坐上了去爛尾樓的車。
曾經鬼魂遍地飄得爛尾樓,現在見不著一隻鬼,幹淨地像是用橡皮擦擦過了一般。
孟曉徑直衝進中心的那座爛尾樓,在其中一個房間裏找到了正在吃瓜看視頻的‘聖子’,她把他揪到眼前,半句廢話都沒有地直接問:“我需要一個人的轉世信息,某代的生辰有,但其他就不知道了,你能找到嗎?”
‘聖子’像提小雞般被孟曉提在手裏,心中十分不悅。
不論何時何地,除了在某個神經病麵前,他都是高貴的存在,怎麼可以受到如此對待,並且這還是來求他的,於是端著高高的態度,冷哼了一聲。
“我雖然對你有興趣,也知道你所求何事,但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樣子,先跪下給我三叩九拜,我還能再考慮考慮。”
聖子高高地仰著頭,滿臉地傲骨嶙嶙。
他斜眼瞅著眼前的少女,見對方麵無表情甚至帶著暴躁,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了一絲恐懼,正當他想說‘萬事好商量’時,少女已輕輕把他放在了地上,並且開口說:“行吧。”
咦?
聖子連忙閉上了嘴巴,心中慶幸自己沒有先一步認慫。
他挑起了唇角,等著對方的三叩九拜,不料頭上突然一股大力,他整個人被摁著跪在地上,頭頂響起了少女淡淡的聲音。
“來,一叩!”
“……等等,我覺得——”好像搞錯了扣頭的人。
“二叩!”
聖子被強摁著又跟地麵來了次親密接觸,他看到有血滑過眼前,他怔了一怔,在孟曉喊‘三叩’時忽然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