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兩根手指在櫃台上敲一下。
果然,塗南掀開了眼。
石青臨說:“我們下機了。”
“嗯,那再見?”
電腦上有自助結賬,下機直接走就行了。塗南覺得他特地說明一下,如果不是有事兒,那就是需要彼此互道一聲再見。
石青臨看一眼玻璃大門上貼的公告:“這活動辦得還不錯。”
“嗯?”塗南發現他的思維有時候轉得是真快。
“我會讓安佩聯係方阮的,”石青臨思維又轉了:“她那兒有些東西可以支持你們做活動。”
一個遊戲活動而已,他這麼上心做什麼?塗南不能理解,隨口應了一聲。
薛誠卻是會意,在旁道:“你還挺有心。”
石青臨笑著朝外走,也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當初遊戲剛問世的時候如果多幾個這樣的網咖來推廣,也許當時的路就會好走一些。
剛到門口,他忽又想起什麼,回頭看著櫃台:“你怎麼連句送客語都沒有?”
塗南看著他身高腿長地立在那兒,添了一夜的倦色,臉上沒有頹態,眼裏卻有幾分懶散。
怎麼這時候他還能想起這些?
她配合地站起來:“那就歡迎你下次再來。”說完拿起茶葉罐對著他晃了一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
石青臨的眉頭輕微地動了一下,推門出去了。
出了門,薛誠打趣說:“你逗人玩兒呢?”
“我可逗不了她,你不覺得她很像遊戲裏的魅影?”
魅影是《劍飛天》裏的一個女性職業,看著溫和善良、人畜無害,其實有一手絕招,叫“綿裏藏針”,是以柔克剛的典型。
石青臨覺得塗南就是這樣的,大概從那夜初遇時他就有這種感覺了。
薛誠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她長得還不錯。”
石青臨拿手肘撞他一下,不禁也跟著笑了兩聲。
※※※
塗南突然打了個噴嚏,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非議自己,接著又抵擋不住一夜的煎熬,坐在凳子上繼續闔眼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門上鈴鐺響了,她也沒睜眼。
方阮愁眉苦臉地進了門。
他心裏記掛著那四萬塊,今天起得特別早,來的路上用手機刷了一下《劍飛天》的官網,發現從首日到現在還不到三天,那個比賽的投稿竟然就已經多達幾千份了。
想勸塗南參加是沒門兒了,現在這比賽越是火爆他心越涼。
怏怏地到了櫃台邊,那顆耷拉著的腦袋卻立馬抬了起來。
方阮左右打量塗南,見她沒有睜眼的跡象,悄悄摸走她放在旁邊的手機,然後拍拍她:“塗南,塗南?”
塗南睜開眼:“你可算來了。”
方阮說:“是啊是啊,你趕緊去後麵睡吧。”
塗南站起來出櫃台,想想昨夜好像也沒幹什麼,可就是出奇的累。
走一半兒,發現方阮一路都在目送自己,她一看過去就對上他膩歪的笑。不過她實在困了,無心理會,直接進屋補覺去了。
屋門一合上,方阮就不笑了,蹲下來悄悄翻她的手機。
塗南的指紋他是拿不到,但料想她一個常年與傳統為伍的人也想不出什麼鎖屏高招,密碼無非就是她生日。
果不其然,方阮一試就開了鎖,他直奔相冊。
出乎意料,相冊居然很滿,但拍的幾乎都是資料和工具。這恐怕不是她的相冊,是她的資料箱。
你說說,這麼大個姑娘活得一點兒也不自戀,連個自拍都沒有,白瞎她長那張臉了!
方阮一邊吐槽一邊挨個兒翻,他要找找看這裏麵有沒有她畫過的壁畫,萬一有哪幅是留了照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