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十七八歲的時候都沒幹過這些事兒,到這個年齡了居然一本正經地考慮著要去做一遍,他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耐心,居然這麼按部就班,徐徐圖之。
手機響了,石青臨關了廣播,戴上藍牙耳機,正好綠燈也亮了,他一邊等待前車開走,一邊按下接聽。
安佩在那頭說:“還有多久到啊,我這兒一堆新資料片的文件,就等你簽字了。”
“馬上,路上有點堵。”石青臨說完,順口問:“塗南到了嗎?”
“她啊,一大早就到了,我看她畫室門關著呢。”
石青臨記起來,最近塗南畫壁畫的時候一直關著門,盡管頂層足夠安靜,在作畫的關鍵階段,她還是不想被打擾。
“知道了。”他準備掛電話。
安佩口氣很疑惑,“你這幾天為什麼老是問起她?”
“少好奇,多工作。”石青臨按了掛斷。
哪有為什麼,就想知道她在哪兒,幹什麼。
到了公司,勉強還算早。
經過畫室門口,果然門是關著的。
石青臨停在門口,聽到裏麵有些細微的響動,料定塗南正在忙,沒有敲門,掏出手機,翻了翻,最終也沒有發微信。
站了十幾秒的時間,他走到自己辦公室裏,從辦公桌上拿了張便簽紙,擰開鋼筆寫了行字。
寫完又走回到畫室外,彎腰,把便簽紙從門縫裏塞了進去。
安佩正好抱著文件過來,看他在畫室門前直起身,奇怪道:“你幹嘛呢?”
石青臨朝她伸出手,“沒幹什麼,文件呢?”
安佩把文件遞過去,他拿了就回辦公室忙去了。
“莫名其妙。”安佩小聲吐槽一句,走了。
※※※
塗南手上的畫筆暫時停下,轉過身,把筆放進水桶裏慢慢清洗,就在抬眼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東西。
一張白色便簽紙。
她把筆擱架在桶沿瀝著,走過去撿起來,看見上麵寫著一句話:中午一起吃飯。
下麵落款:石青。
塗南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塞進來的,居然還對著門研究了一下,然後回味過來,趕緊掏出手機看時間。
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公司中午下班的時間是十一點半,也就是說飯點早就到了。
她把作畫工具簡單收拾了一下,一手抽紙擦手背,一手還捏著那張便簽在看。
雪白的紙上漆黑的字。沒想到他在國外多年,中文字居然寫得很不錯。
畫畫的人看字也帶著看畫的眼光,都說字如其人,石青臨的字筆畫拖得張揚,轉折處又鋒芒畢露,看起來竟有點淩厲的味道,但他的人看起來並不是這樣。
塗南想起去酒吧那次,薛誠說他曾有過打架的輝煌曆史那次,她忽然覺得自己對他了解的還不夠深。
她把便簽對折了兩道,不知該放哪兒,又不好扔了,最後幹脆收在口袋裏,走出了畫室。
寫字的人正在等她。
石青臨其實也剛出辦公室,她到現在沒有回應,他就知道她還沒看見他寫的字,於是就在門口等了一下,猜的一點不差。
“想吃什麼?”
他這麼一問,就等於坐實了兩個人已經約好了。
塗南對吃不算太講究,“都可以。”
“你這回答跟隨便有什麼區別?”他笑著說,都是難度係數最高的回答。
塗南說:“不就在樓下餐廳吃,都可以。”
原來她以為一起吃中飯就是在公司的內部餐廳吃。石青臨屈起拇指,頂了頂眉峰,是不是他以前太把她當工作夥伴了,導致她連吃飯想的都是工作餐。